离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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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恋}浅蓝衫倚绿窗纱


发表于 2008-3-24 20:53  6160 次点击

一些旧日的日记。有些未曾公开发表过。以后的日子会随时来更新。
未经本人允许,请勿转载。我的花我自己开。






   { 彼世界   之

                                                   比如时间灰扑扑 }





像然说的一样,那时把信投进邮箱里,我是忍不住看上一眼,再看上一眼的。

“每日开筒两次,上午7:10,下午1:10”,锈红色的小铭牌凹凸不平,我有一种想摩挲它的冲动。



我期待着空虚的等待,却说,忘了吧,才知道,我想历练自己,无意间却将虚妄更深地印入了脑,不幸。

我对我自己嗤之以鼻,此景轻如鸿毛,浅薄惨白。

豆蔻之年的人大多嗜梦的,我无法标新和脱俗,我就是个俗人。

但我始终固执地认为,单色带来了丰富。



那个时候,我就是走在地下铁潮湿昏暗的地道中,努力嗅着出口,偶尔踩到一个废弃的利乐砖,叭叽,好像踩在一片被雨水打湿的褶皱的枯树叶上。

我知道,秋天就在出口外,可是我执拗地掉转头,拐进了另一条深道中。

我其实真得很想找到一个地下铁的出口。

这个出口外一定要有四个季节。



城市里的废气掩盖了梦的讯息和香味,客观事物夸大了梦不能发生的恶劣条件,然而这又岂能阻挠梦的驰骋?

香樟籽梧桐花还是金灿灿的撒了一路。

上海的水门汀不能培育春天,然而它还是欲近故远地接受春天的抚摸。



我在这个小镇的一个垂着蔷薇枝条的铁阳台下松软,融化,崩塌,迷醉。

我的手指触摸到了老砖间青苔的黏糊,瘙痒,湿凉。

上边垂下缀满花朵的枝条温柔的背对着我,或许在蔷薇的眼里,我的虚妄是该受保护的。

炙热的世界已经牢牢地将我摁锁在这方天地中,我并不想逃脱,只是在等待它的吞噬和消化,我是激动地渴望那世界迷蒙融化的烘热的。

耳边虽有风的低吟和热浪的翻腾喧嚣。

然而我的心却是宁静的。

我很清楚彼世界就是我永远也到达不了的地方。

无须解释任何方面,因为在任何方面我都不是我了。

若不是如此地激动与感动,我不会记得,那花枝折断,流出的是奶白色的汁水,如泪澈。



那夜我寻思着要给自己另外一个名字。

青城。不是倾国倾城的倾城。而是青青苍白的城市的青城。

拈指香沉,于苍白处了花事。



那日于匆忙在江苏路地铁口的阶梯意外跌倒,高跟鞋坏得很彻底,极其尴尬。

有善良的女子解下挂钥匙的蓝色丝带为了绑住鞋子,帮助我顺利从江苏路回到陆家嘴。

前段日子用了几个下午逛街都没能买到满意的鞋子,却在地铁口仅用了三分钟买下了一双。

人有时候太挑剔反而失去了对美的感受。

那根蓝色的丝带被我放在抽屉里,因为觉得它有一种温度的漂亮。



在这个城市生活了十几年,有一些气息已经植入血液。

每一次的归来,提着简单的行李站在十字路口,听到耳边的吴侬细语,那是我所熟悉的。

在频繁的来回之间,离开与归来之间,我似乎更愿意在一个熟悉的地方安定,安静,安生。

太多的行程反而加剧了我要停下来的愿望。



最后我,还是想回家。



比如烟隙风初定。比如瞳边夜未央。比如成灰红处未名香。

比如醒他九转肠。比如捻指等时光。比如这年仲夏梦偏长。比如时间灰扑扑。







____离峥

[ 本帖最后由 离峥 于 2008-3-24 21:03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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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 2008-3-24 20:55
离峥 地球


{ 彼世界 之

                                      逃脱不了的意象 }






我的故事是简单的。多年以后,这烘热已经退烧了。



我在下过雨的泥泞乡村小路上找寻过去的足迹,哪有?

有,也只是在我们的主观世界罢了。

我回到了曾经的老屋子,看到灰色的墙上居然留着幼年时写下的稚嫩话语——“XXX是坏蛋”。

我哑然失笑了,空屋子里没有人。我的笑由矜持变得破落与野蛮了。

你不了解,多年以后,看到这些白色粉笔字,我有没落感,但我始终认为,我会保持一颗贵族的心,因为我生来就是如此倔强和鲜明。



一切都遥远了,遥远了。那往昔的一切,终于都往昔了。

我还在此寻找什么?它已面目全非,然而我不会看不起它,因为我是如此依恋它,曾是多么地融合它,它再旧再丑,于我来说,都是一种裹挟和保护,甚至是一种寄托。



我迷恋的是快乐的永恒式,很可惜,这使我成为了一个珍重,谨慎,念旧的人。

我受到任何和我有关联的旧物的羁绊,对任何往昔的细枝末节都拿出来提炼回味,对任何古今事例都细心对比,做出满足于现状或不满足的结论,挺累。

我忘记不了该忘记的,却又记不住该记住的,于是我的心便开始沉重起来,开始喜欢和小痛小苦纠缠不休起来,便开始和那个想重新开始的自己讨价还价起来。

柳红柳绿的,一村又一村的不是明媚晴朗,让我顿生厌恶。

或许该宽容,因为连我自己本身都已经不是原来的我。世界的本原也不是我能追溯的了。外婆眼角的鱼尾纹不是我在文字中写得那么漂亮。我突然发现原来我已是如此高大,而外婆拉住我的手絮絮叨叨地说着这生活的艰难和是非的时候,我只想抽身逃离。我不愿意面对。



纠缠期长得令我烦躁和无望。最后的,我还是静了。

我想我逃脱了。高速公路以惊人的速度带我离开此地到达彼处,可是我永远也逃脱不了意象。



频繁的旅途是在阅读中度过,远山给了我偶尔眺望的理由。

睁眼闭眼间,我就这样毫无挣扎地放弃了。

我想我现在能随口说出的诗就只剩下海子的那句了:该得到的尚未得到,该丧失的早已丧失。





____离峥
#2 - 2008-3-24 20:57
离峥 地球


{ 彼世界 之

                                                     现世的天堂 }





趁笑容在面上,就让余情悬心上。音乐正欢乐,你叫我寂寞。是我想睡了,受不起打扰。

给自己一支烟,靠在墙角,心内忽然万丈空谷。



我的长头发被淋湿了,在走廊昏暗的灯光下熠熠闪光。

我已做好全军覆没的准备,这一次是我要争取离开的机会,不能再错失。

留下来已然没有意义。

有些爱已成信仰无关南北,走多远都不会迷失。

有些人永远不会来找我,曾经的戏言是我太认真了。

而有些情感必须要用距离去保护,一如我和母亲之间。仇人般的生活是我在承受不下去的。



玄武说,离那努力为了某个人而留在上海。其实不然。留下或离开都是我自己的决断,以自我为出发点。

现在流行的不正是那句“那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叫做爱情”吗?

我要你幸福,你得到了,我也就安定了。是我错认了也罢。

我更要自己的坚强和美好,所以一定不会很难过。我无能为力的悲伤湮没于胸口。

这一年的生活教会我很多,我有足够的能力独自面对。我知道再美好的情感也无法在平瘠的生活中找到永恒。我并非迷恋物质,可是除了物质的可靠,我在手上的温度,我找不到自己的天堂。



在自己的城堡或寂寞或明媚。一个人住。白天巡逻,夜晚打更。





回到房间里,打开广播,阳阳的节目已接近尾声。

窗外的雨淅淅沥沥。我什么也不做,在床上平躺,盖上被子。睁大了眼睛。

有时候又靠着墙壁席地而坐,自言自语,想不清楚发生的一切。



给汪汪打电话,我说,我要离开上海。

汪汪说,你要去哪里?

我说,我会回温州。

汪汪很久不说话,而后说,你就这样把你大哥给抛弃了?

我不能回答,因为我的喉咙已经哽咽。



我们聊了很久,信号不是很好,所以对话有些吃力。

实在听不清楚,就挂了重新再打。

以前我们总是在电话里为谁是老大而争论不休,乐此不疲。这一次我全都让他,他是老大,他是大哥。

说了好几次该睡觉了,但是谁都没有挂电话。

最后还是我先挂,和以往每一次一样。必须有人先决断,不是吗?





____离峥
#3 - 2008-3-24 20:58
离峥 地球


锦书



那是极其秀美的小字,一笔一划无不透着她的真诚。

她赠我的小欢喜又是这样别致,总让我爱不释手,一下子便坠入了她的情怀。

总以为她是要读大学了,后来才知道今年九月她才开始高中生涯。总是能给我意外。

一如她对我的执着,是我没有意料到的。



朔小舞,你是我的罗丽塔,我是你的阿修罗。

在这以忧伤命名的路上,我知无论我走多远,你都是夜晚只为我发光的星,我是你心头不会离去的那片云。




___离峥
#4 - 2008-3-24 21:01
离峥 地球
{ 学拟长相思

                           无寄 }




长相思,在江南。罗罗花影锁栏杆。底事春风陡觉寒。无心窗畔掀帘动,着意鬓边惊梦残。睡损妆容何忍看。轻痕从又聚眉山。此间坐卧两艰难。听燕栖梁频呓语,抱衾幽人不敢言,长相思,摧心肝。





有时,时常觉得也许生活的确是无理的。

当我们在零乱的状态下,疯狂地奔跑在忙碌地人群中时,一种虚假,一种变态,一种另类,一种充满极度空虚的世态。

让我感受道一种绝望,一种痛楚。

或许我很脆弱,我很自责。

但我并不想这样痛苦地生活着,可这种无奈又能带给我什么呢?

我感慨于快乐,感慨于幸福。

自定一个假想的空间。

这是诗,还是雨。

我自己也不知道,也许正是这些假象才能抒发我的情,洗涤我的伤。



一些无意中的话,深深触伤了我的心。

我不尽怀着一种自嘲,更怀着一些自傲。

无味的在这里生活,看那轻狂着的冷眼,自己身处在如此灰色的境界,可我又怎能将这阴霾的暮霭自去消失?

我麻木在这一棵“无命树”旁,所称“无命”正预示着这冷漠的生活,将苦守下去,守候等待,守候希望的孤树。



总是与内心背道而驰,说无所谓的话语,写无所谓的文字。

说夏天的炎热有真实感,而冬天寒冷是为了白色世界的代价。

我终于拥有了一张平静平淡的面容,没有惊恐,没有悲伤。

可是雨落下来的一瞬,我突然就难过起来。



谁惹了你的心尘让你永不停歇地痛。

谁带走了你的思念让你忘记了生活的乐趣。

谁覆盖了你所有的视线让你看不到此处的风景。

而又是谁为生病的你熬粥烧饭清洗那换下的白衬衫。



如果我有一个空间

我将把这个空间

塞满

负载我的悲

负载我的喜



_____离峥
#5 - 2008-3-25 10:00
离峥 地球
太阳的下落不远。天堂的尽头不远。

在我走进我的二十一岁的秋天,我身边的朋友开始一个个忙碌起来。

考研,实习,工作,他们心思执着地离开了我们曾共有的生活节奏,义无返顾地奔向光明前途。
我突然就忧伤起来,莫名其妙地感到有一座大山由于地下河的流动而慢慢地陷落了——是一种无止境的崩溃之感。

这种感觉就像在我心灵深处突然生长起来的一株揪心的植物,它不断地蔓延,最终开花结果。
我感到一种致命的追怀在那儿深深地扎根,再也拔不出来了。于是我习惯了躲在上铺的床上一声不吭地发呆、听音乐。

轻柔的旋律就像涓涓多情的溪水,任意自然、感人肺腑。就着这样的音乐,我常常进入自己生命中一片辽阔的沉默区域。

回忆、想象、漫游、疏离,交织不清,忠诚地守护着这片充满预感的,他人不可惊扰的领域,像在努力隐藏一个秘密,又像竭力去揭开一个谜底。



我愿意有一种孩子般的最轻薄的放纵,然而又像成人那样,能够知道它的价值。

那么我便可以在认得归去的路的时候,紧握自己的灵魂,不让成长的忧郁和妥协都堆积在那一小条光亮的通道里,以致湮没归途。

生活在我生命早期里留下了许多的时来运转,让一个没有准备的孩子无以深入一些本质的东西,也不可能从容地记取从自己生命的最深处走出时一路的花朵与野草。

它甚至使我过早地学会了陶醉,低调,淡漠--这些缺乏生命激情的,模糊纯真面目的可怕东西。



在我渐渐长大,开始明白成长仿佛游泳又似溺水的时候,我拼命想要钻回生命的最初,抵达“永无乡”孤独的海滩,却发现除了依赖一个怀旧的成年人华美的想象去获得些许累赘的自慰外,别无他物。

是的,当我乐意躺在上铺,于黑暗中聆听一首名叫《白日梦》的曲子的时候,只不过是自怨自艾地暂时停下了加速成熟的步伐原地绕几圈,晕一下自己而已。

记忆尽头那些不知名的单纯与快乐也许早已被埋葬在B612小王子的星球上了。

到达那个地方需要飞翔,而我早已不能。

只有快乐的,天真的,没心没肺的人才能飞。



现在的我终于有了一副没有一点风尘和挣扎的、有着超越年龄的理智和城府的形象。

在别人眼里,我是一个一开始就长好的马铃薯,然而他们不明白,这个马铃薯在长成之前,在温香湿润的黑暗的泥土中,也是有过一根地下茎的单纯、孤独和幻梦的。


生活埋葬了上帝那些晦涩的允诺。世界依然井然有序。


[ 本帖最后由 离峥 于 2008-3-25 10:02 编辑 ]
#6 - 2008-3-25 10:01
离峥 地球
这夜我翻看一些文字,他人的故事。许是故事伤感,竟异常想念在远方的他。

我在晦涩阴暗的情绪中反复,他叫晟琦,可他永远也不会成为我的神奇。在他说我真的爱上你了可是我害怕将来时,我便深刻意识到这两个懦弱胆小的人不可能有什么结局。

这情谊凋残得像一朵夜来香,不开不灭的忧伤盛满了心扉。


事实上我知道一切都会结束的,一个铭记在心的名字的销声匿迹和我们滚滚而去的暧昧之戏。只是我不知道我们为什么不肯放手。我被这样一种温情拘囿。爱情是它的神圣名字。在这个冬天亮得我无法睁眼。


网络那边的叫做晟琦的男子就是上帝给我的最大赏赐。

有一天,他爱上了我。他决定永远爱下去,他决定为我建造个什么,收伏住我。

可是他是失去勇气的成年人,他知道我不肯相信他,那一天他着急了,他喝酒落泪,他说他一直在逃避自己。我便知道我无法依赖他。我盛大而沉重的情感不能寄予他。


可是我们这两个不勇敢的人依然爱着。在永远结束之前,我们一直一直爱着。


我不再如此渴望让幸福围绕身旁。把爱情的谎当作虚幻假象。埋藏我疲备的心。埋藏我所有欲望。他永远也不可能成为我的神奇。


爱与孤独并存。这是真理。


我们都贪婪。亦是佳句。
#7 - 2008-3-25 10:02
离峥 地球
青海湖上,我的孤独如天堂的马匹,因此,天堂的马匹不远。


寒冷的冬夜,我在睡前念海子的诗,并且做梦,然后,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我无法改变现在的生活,就蒙头睡去。惬意的生活,无聊的生活,毫无意义的生活。不止一次我想,我是否为了等待什么而等待,但是就像一个蹩脚的填空题,答案始终空白。


海子笔下美丽的咏叹调。他说,七月不远,性别的诞生不远,爱情不远,马鼻子下,湖泊含盐。因此青海湖不远,湖畔一捆捆蜂箱,使我显得凄凄迷人,青草开满鲜花。青海湖上,我的孤独如天堂的马匹,因此,天堂的马匹不远。我就是那个情种,诗中吟唱的野花,天堂的马肚子里唯一含毒的野花,青海湖,请熄灭我的爱情!


青海湖,请熄灭我的爱情!于是我总在夜里闭上眼睛在心里给那些梦念海子的诗,我说,野花青梗不远,医箱内古老姓氏不远,其他的浪子,治好了疾病,已回原籍,我这就想去见你们。因此爬山涉水死亡不远,骨骼挂遍我身体,如同蓝色水上的树枝。啊,青海湖,暮色苍茫的水面,一切如在眼前!只有五月生命的鸟群早已飞去,只有饮我宝石的头一只鸟早已飞去,只剩下青海湖,这宝石的尸体,暮色苍茫的水面。


因此流浪不远,浪子的终结不远。


梦里各种男人女人从我身旁匆匆而过,像流动的青鱼。因此太阳的下落不远。我看着云朵。天堂的尽头不远。


相遇不远,因此离别不远。
#8 - 2008-3-25 10:04
离峥 地球
近日颓废得忘记了北。已经只剩下四五门课程,有时候接连两天没有课。就窝在寝室,只到连自己也觉得发霉,烂掉。

开始没日没夜地抽烟。在阳台上一支接一支。在床上看书,写字,发呆,听歌。饿了就吃泡面或者啃个苹果。成为不折不扣的堕落分子。

想给自己找个出口。没有出口。前方的光亮或许因为是太刺眼了而使我宁愿闭上眼睛。


前日拍毕业照。不是那种集体照,而是一张放在毕业照上的小小的一寸照片。

很多女生化了妆。眼影,眉线,唇彩,粉底,胭脂,全都争先恐后地往脸上抹。我看不出这有什么意义。

依旧是素面朝天的我在万紫千红中显得相当素朴。照相师对我的素朴很是满意。我在心里坏笑。虚荣心作祟。

我瞥了一眼照相师的笔记本屏幕上那个刚刚成像的我,镁灯光把我的脸映得有些苍白。抽身离去。

周围的女生你推我搡,一脸的不耐烦,恳求可以给他们重新拍一张。我在心里笑,完美岂是这样容易就可以得到的。



拍照的学生排了整整三个教室,走廊被围得水泄不通。女生身上浓烈的香水味让我想吐。
逃离人群,逃离大楼。我爱我一个人的清静。


闷的时候就在阳台上抽烟。申城在午后开始降温,零星地落了几滴雨,有风呼啸而过,吹得我直打哆嗦。

时常地偷偷地裸露出左手腕。看上面新添的伤疤。还有冲动要切开它让它开出这个冬天最妖艳的花朵,或者把烟头放上去。还会有痛感我就高兴。高兴得落泪。可我真的高兴。


前几日高中死党给我打电话,谈到兴处,他突然说,我和你没有共同语言了。

我一愣,问为何。他说,两个大男人能有什么共同语言。

我说,我就那么像男人吗?

他说,高中的时候那个坐在桌上抽烟,把酒当水喝的你能像个女的吗?

我纳闷。我曾经有过这样鲁莽的举动吗?我说,现在不一样了。我和以前不一样了。

他哈哈大笑,那你一定是变态了。我都分不清你什么时候是女的什么时候是男的了。

这次换我哈哈大笑了。哦。我亲爱的兄弟。


我想是变态了。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变态。这话是有道理的。


每次抽完烟后我总是头很沉。睡前抚摸左手腕的伤疤。一遍又一遍。梦境混乱破碎。

我的安定依旧是枉然。
#9 - 2008-3-25 10:06
离峥 地球
无法用意志将记忆驱逐出脑海。于是,尽数记载。
近日。

连续的时空混乱,昼夜交替。徒留下睁大的双眼凝视着屏幕,睡意全无。

无法游戏,无法写字。曾经深爱的音乐和电影,无法麻醉。


有好友失恋,看她恋爱,失恋,再恋爱,复失恋。

他。他。还有他。究竟那里可有爱情啊。我找不出语言来安慰。

我自己的世界,我不要它再出现陌生男子的陌生脸孔。我不要自己,再在谁人眉间,苦苦寻找谁的影子。

一个人继续看紫微光年,看云烟过尽。如同从未曾得到过的任何救黩。


夜晚二十三点,正大广场。穿着一身黑衣,没有带钱包和手机,没有依靠。却莫名其妙地幻想着某个路人会突伸出一双温暖的手掌,不问名字。只沉默牵引,然后带我回家去。

目不斜视地移动脚步,背脊如凛冽寒剑。直走或者拐弯,小心记下每一个岔口,我怕会连来时路都迷失。有路人诧异眼光,有路人微笑,夜的精灵在这夜晚的潮湿中开至极盛。

但可惜,没有遇到。你。

我。如此狼狈。


凌晨三点去酒吧,还是那一段光辉岁月被反复地唱着,抬手燃一支ESSE,满意微笑。

下一秒,狠狠掩面。铺天盖地。

我相信时间真的可以治愈一切。我相信有一天会勇敢地承受一切。可是此刻,请许我卑微。

我不明的是那些坚持,究竟是因为你想给我爱吗。我疲惫成灰。


思念一个人不是最痛苦的。

徒劳想要忘记一个人才是最痛苦。

这世间的情伤,大致如此。

而我。只是想要安定。


有人常说我善于文字游戏,我每每笑着承认。其实文字哪里是游戏?若你看了觉得疼了,那我写的时候必是哭着。若读了觉得痛了,那我写的时候必是伤着。

明明字句牵念,却似市井妄言。


而我不会承认,你原来究竟是不明白。

往事如烟。不如归去。

归去。

归去。


一场接一场的幻觉。始终给不出内心一个明白。

酒滴润喉咙,合眼。阴郁的黑暗里,听见许多人唱歌。混乱的,噪杂的,极高亢,听不清字句。


++++++++++++++++++++++++++++++++++++++++++++++++++++++


接踵而来的梦中。

有红色的花一大片一大片的盛开,铺就一片血色。

蔓延。直至天际。

忽然,牙疼,左边的犬牙。伸出手指轻轻触摸,却忽然听见它破碎咯咯声。

落在我掌纹凌乱的掌心,碎成两半。


清晨,惊醒。

腮边冰冷。以为是眼泪。一抹,却是梦中花朵的颜色。拿着镜子看,脸颊的红色触目惊心。那样四散开去的红色,以及那样张扬的紫黑色轮廓,极狰狞。

难怪,梦里的那一片花海,它们开得那么繁盛。肆无忌惮地祭奠着,那一场曾经。


依然没有忘记,那日的操场,有风有雨,撕裂天边,星星落在不明的地方。

我或许是相信爱情的。可我不相信人。

也许,生命的跌宕,感情的迂回,万事不过一场轮回。

交替,起伏,衰老或者重新。

不过如此。

许多人和事,难以忘怀,只因,终究不是薄情之人。

可是这一次,黎明破晓之前,海市蜃楼,烟花美景,楼台亭榭,只不过,男欢男爱中的一场欢愉。


老去。

老去。

忽然老去。

只剩下我绝望的容颜,密密麻麻爬上额头,寂寞地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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