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 他是我爸爸

“来，爸，吃青菜。” 她夹了些青菜到父亲碗里。
年老的父亲望着碗，用勺子不停搅拌着碗里的饭和菜。
“爸，吃啊。“ 父亲已经把菜和饭捣鼓了好久了，没吃一口，还是望着碗里已经捣烂的青菜。
“他不想吃就别给他吃了。”他给她使了个眼神。
“爸，那你晚些肚子饿了再吃吧。”她把父亲扶起，搀到床上，让父亲躺下。
他打手势示意她过去。
两人到另一间卧室，他关了门。
“还是送养老院吧。“他说。
她不说话，若有所思。
他转头看着旁边，鼻子出了出气，说：“附近有一家，还不错的。”
她还是不说话。
他把脸转向她。”我不明白，养老院怎么就不能住了？“
”那边晚上冷。“她小声说了句。
他的声音大了些：”冷？又不是睡马路，有空调的。“
她把脸转向他。她刚想开口说什么，又没说出来。
他又把视线移到别处，叹了叹气。“这样下去不行。上次幸好我早下班回来，老头子把自己反锁在里头，一点声都没有，大过年的，哪去找开锁的，这一次两次算了，要是出了意外怎么办，“ 他又把脸转向她，”后果你想过没有？“
她的头更低了。无力反驳他的话。
“这样吧，明天我去联系，你跟他说说这事。”
她开始抽泣。
看见爱妻落泪，男人心软了。他捏了捏她的肩膀，安慰着说：“好了好了。我知道你想尽孝，可尽孝不是现在这么个方法。我们都有工作，老头子冷了饿了也照顾不到，养老院有专人看护，饿不着冷不着。再说，老头子都这样了，你对他好有什么用？他还以为你图他那几个钱呢。”
“他是我爸爸！”她叫着，不，是怒吼着，咆哮着，两目圆睁地瞪视着他。
男人只觉脖子一软，后背一寒，回过神来时，发现自己做在了冰凉的地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