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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哭~~~ [打印本页]

作者: 会漂的石头 时间: 2005-12-3 20:49 标题: 哭~~~

  晓寞静静的躺在阳台的最顶部,不停的把投向远方的视线拉长,拉长……干净的夜空，只是零零散散的点缀着几许忧伤的深远的星光。他的眼睛在寻找些什么，可是终于还是没能如愿，透过黑色的夜幕，可以看到他眼中闪烁着的失望的光。
模糊的视线中，似乎漫天碎玉般的星星都在漂移着，都是流星。可是定睛一看，才发现流星自由的弧线在这夜空下竟然是那么的奢侈。镶在天际的都是些按照未知力量的安排在早已预定好的轨迹中前进的恒星，它们没有选择自由的自由，对任何一切都没有选择的自由，一旦自由等待着它们的便将是毁灭。这就是命运，对命运抗争注定毁灭，对命运只有服从。
晓寞已经记不得这是第几次看夜空了，他只记得每次看完夜空后，等待着他的便是大把大把的感冒药，他不在乎这些，那都是第二天的事情，他要的是当夜的夜空，只要有空他还是会来看这夜空。因为，他永远记得那个只属于他与小吉的夜，夜空，流星……
  “流星！我看到流星了！”小吉欢呼着。
“是啊，是啊！我也看到了。”
  “真美！”
“……”
  “这是我第一次看到流星。”她的脸因兴奋而微微发红。
  “真的？”晓寞显然吃惊与她的“第一次”，“那，许愿了吗？”
  “忘了，”她有点遗憾的说道，“来不及。”
  “没有系，补许一个吧。”
  “这样有效吗？”
  “当然，上帝既然给了你这第一颗流星，他就一定为你准备好了一个愿望的。”
  “恩！好的，我补许一个。”她微微合上双眼，长长的睫毛软软的覆着双眼，美得祥和。看着她认真而又虔诚的许愿的神态，晓寞陶醉了。那是天使的美，遗落在人间。
而就在小吉合上双眼的瞬间，在启明星附近滑过一道圆润的亮光——流星——很短暂，但很自由，很亮。晓寞不知道上帝为什么如此眷顾她，但他相信上帝一定为她准备了一份丰厚的礼物。于是，他想到自己，坚信上帝也为自己准备了一份丰厚异常的礼物，于是他默默的在内心深处很认真的写下了那么几个字。
“你在想什么？”小吉已许完愿了，张开清澈的眼眸认真的看着晓寞。
“没，没什么，”晓寞话不着题的说，“你许愿的样子真美。
“臭美吧？！”小吉浅笑道。
“许了什么心愿，能让我也知道吗？”
“恩，让我想想。”然后，她突然安静了下来，样子就像刚才许愿时一样虔诚，“伸出你的手！”
晓寞把手伸了出去，于是小吉的食指在他的掌心轻轻的划着。
她的手指好滑好滑，滑得晓寞痒痒的。就在小吉划完最后一笔时，那一瞬间痒的感觉让他很自然的把手指合拢，然后触到了小吉软软的手。握着小吉的手，顷刻间晓寞什么都明白了——小吉在他的掌心写的是：FOREVER。
后来他们谈了些什么，晓寞记不大清楚了，只记得两人静静的相拥在黑夜的那黑色而又包容的怀抱中，然后一起看了80几颗流星最后一刻毁灭的自由，并许了无数个愿望，但——都是那几个字。之前他们没有看过流星雨，也不知道什么叫流星雨，但是他们那一刻很坚定很执着的称其为“流星雨”，尽管他们明白那很矫情。
……
继续仰望着夜空，保持着一个最原始的寂寞的姿态。
夜渐渐深了。
也许是雾水打湿了他的双眼，他似乎看到了在启明星附近有一道圆润的亮光轻柔的滑过，然后，划下一道很明媚的弧线。晓寞的身子很不自然的打了个冷战——夜真的深了。
所有的一切，他内心里明白得很，知道这些都是幻觉，是经过无数个绵长的夜空下等待的结果。
有些事情是早就注定的，就像当初他们可以一起看流星雨一样，就像当初他们相拥一样，也像今晚注定没有流星的妩媚一样。
   可是，有些事情是可以改变的，就像他们之间的距离一样，有近也有远。
本来那个流星下的梦可以很圆很圆，圆到他们一拥抱就再也找不到一丝缝隙。本来小吉的愿望是可以实现的，就像银河永恒的绵长一般，将轻轻的飘在宇宙无尽的怀抱中。可是晓寞忘了，小吉也忘了——愿望说出来就不会实现了。
小吉说了。
晓寞让说的。
然后，梦碎了，很彻底。
全部，夜空只剩下无数的点点的讽刺。
夜深了,打颤的大腿不断的提醒着晓寞,他还存在.微微滑过皮肤的冷风残酷的告诉他,这是一个注定失望的干巴巴的秋天的夜晚.
漫天忧伤的眸子和冷蔑的目光,一闪一闪,柔和得养眼.又刺激了晓寞神经的跳跃,然后在记忆的深处跳出了属于他们的最后一张图片
圣诞节前夕,电影院门口.
晓寞拿出一条素白的丝巾,轻轻的给小吉戴上.并说了声:”圣诞快乐!”
原以为小吉会很开心的,可是却不料,她解下丝巾,很生硬的将其递到晓寞的面前”我已经有一条了,”她轻轻说,”别人送的.”一瞬间,空气似乎凝结了一般.
晓寞抬了抬头,又耸了耸肩,然后用似乎很轻松的语气说道:”是吗?那我再给你准备一份礼物.好吗?”
“不,不要了.”她略顿了顿,吸了口气,似乎在激烈的心理斗争着,然后似乎鼓足了勇气说”寞,我们以后做同学吧
终于,这一刻还是到来了,小吉的话不像那些煽情的言情小说里面说的一般,给晓寞以晴天霹雳般的震惊.相反,晓寞很镇静,一点也不觉得突然.回首,从认识的一天起,他们所有的点点滴滴,快乐与痛苦,欢乐与悲伤,一起看风景,看到风景的尽头处又一起看细水长流很美好的一切,多么希望这就是永恒,可是他早就知道会有那么一天的到来的.
   他准备着,等待着.
   今天,终于还是等到了那不希望到来的一天.
   这不是无情,是无奈.即使这话不是小吉说的,也终将是晓寞说的.
   这不是情感问题.
   晓寞很不自觉的偏了偏脑袋,竟在眼角斜向上60度的地方看到了很刺眼的亮光-----启明星.立刻,他什么都明白了:启明星之所以不是流星,是因为它的轨迹早就被一只无形的手布置好了,然后它只是规则的沿着这样的轨迹做滑翔的动作.尽管明亮,尽管永恒,它永远也不可能会拥有流星的自由.
“一个人,往后走好,同学!”这是小吉对晓寞说的最后一句话,且”同学”两字特别大声了点,似乎想强调点什么.说完,她转身便走.也就在她左脚刚抬起的一刹那,她的肩膀似乎微微的耸动了一下.然后,她走了.
看着她渐渐消失的身影,晓寞的眼睛隐隐作痛.
再看一眼启明星,发现它也是无奈的.
看透了启明星的无奈,忽然发现自己也该走了----一个人.
收起视线,低头,起步.这一瞬间,他看到了在小吉转身离去的那片地上有几点闪闪的像是恒星般的亮光.他上前,蹲下,看着那点略湿将干的斑点在霓红灯的浸染下发出刺眼的光芒.他终于懂了她那个耸肩的真正意义了.
然后一个人蹲着,一个人痛苦,一个人无奈,一个人傻笑.
晓寞呢喃着:“你还是那么不擅长谎话.一模一样的丝巾?呵呵 ”他笑着,近乎哭一般的笑着.

   又一阵冷风提醒着晓寞这是一个失望的季节,没有流星,没有自由.
夜空下孤独的人儿努力的回忆着,不停在脑海深处搜索着曾与小吉一起度过的时光.然后发现打开记忆的阀门,在回忆的屏幕里,只有一些孤立的画面,还有一些串不起来的图片.然后才知道回忆断了线.
   在伤口产生的一刻起,他就选择了遗忘.遗忘得就只剩下这些无法串起来的图片,填满图片与图片间的缝隙的是无限的伤痛.
在梦破碎的一刻起,就知道这是一个失望的季节.而碎梦的边缘却是一个无知的茫然的无助的且无奈的未来.行走只是向这个边缘靠近的姿态.
   晓寞想,他们之间到底有没有那么一种叫”爱情”的东西存在呢/
   有,应该有.至少晓寞坚持认为有.
   可是无论怎么说,当现实与爱情摆在同一条跑道时候,爱情就显得那么脆弱与不堪一击.晓寞是个渴望浪漫但又不得不现实的人,小吉也是.他们都明白着爱情与现实的一个方程式.所以他们注定悲哀.
   与些人天生就注定是个恒星,注定在永远的轨迹中滑翔,就像小吉与他.他们注定活在不同的轨迹中,永远也碰不出一个未来.所以他们都渴望流星----自由的----弧线.
夜空还是一样的夜空,即便没有流星.
也许这样的夜空下,谁都不愿做短暂的流星,谁都做不了自由的流星.
想到这,晓寞抬起冰冷的左手,借着手表的夜光,看见三枚指针都指向XII.这是终点,谁的终点?是起点?应该是吧,希望是!看了许久的夜空忽然想到了点什么.他拖着沉重的脚步下了楼,继续回到他那无休止的题海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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