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7-25 21:16 深井葵。
七月。

[color=SlateGray]写在前面:
我并不喜欢一篇文发很多的地方,只是这个故事的一开始的设定便是这里。
在复习最忙碌的一段时间里,我一次又一次的遐想揣测,幸福大街该是怎样的一个地方。
每个人的心里都会有属于自己的那一份执念,所执着的或许是人,或许是事和物,或许是一整段的关于青春的所有记忆。
假如我们都能忘记,倘若连自己都爱不起。

这篇东西,我发过三个地方,我赖以生存的一个社区,博客,以及图网。
发在图网完完全全是因为太无聊,日子混成一团会把人蒸到思想的极端,做一些并不喜爱做的事。
然后我把它放到这里来,不是索取谁的喜爱谁的观望,只是将它放回家。
这里是它诞生的地方,也该是归属。

这篇东西有很多的很大的漏洞,比如记忆的罅隙,比如片段的连贯,都始终不成熟。
无论有没有人看完,都请你看过即忘,不要记得关于它的任何,不要把它带到其他地方。
谢谢。[/color]

2008-7-25 21:17 深井葵。
[align=center][b]七月。
——文By 深井葵。[/b][/align]

[color=White]……[/color][b]01、[/b]
[color=White]……[/color][b]一月。[/b]
[color=White]……[/color][b]可以说你不曾被我照亮过,在黑暗中,你把黑暗给了我。[/b]

[color=White]……[/color]井葵。
[color=White]……[/color]背身的时候她听到有人如此唤她,她转身,微微挑眉,嗯?
[color=White]……[/color]是你甘心将自己交给了时间么。
[color=White]……[/color]她于是怔怔看着眼前的影象,捕捉不到却透渗至记忆深处,忽而又笑了开来,嗯。

[color=White]……[/color]午睡后她翻开景良寄给她的信,景良问她是否仍记得那部曾深爱的漫画,世界上的另一个我。她说,井葵,我一直在等这样的一个人出现,我知道她就在身边,我甚至一闭上眼就能感觉到她的思维波动与我出奇的相似。井葵,她是她吧,那个世界上的另一个我,那个与我能产生羁绊的女子,是她吧,可是她怎么不出现呢,她会叫什么呢,她会在什么样的环境长大,会爱上怎样的人,会不会和我有同样的伤迹,井葵,她说,我想着这一切都忍不住觉得幸福起来。
[color=White]……[/color]依旧是这样的呓语式的信笺,她略感不耐地将她弃在一边,窗外有炽烈的日照,撩开帘子看到向日葵枯萎的样子,夜幕还未落下,人群稀疏,偶尔飘过的几抹身影都面无表情。在转弯的一个角落她看到熟悉的身影,白色的汗衫,黑色的布裤垮成邋遢的样子,黑色的拖鞋上还挂着那个多拉A梦的小铃铛,身边倚着一抹青绿色,像是弱不禁风的样子。季勿白,她在窗口往外喊,那个身影于是抬头,将那抹青绿色下意识地拉近了些,尴尬地对她笑了笑,低头又匆匆行路。只是一个给了她两个月保质期爱情的人,他说等,却输给时间。
[color=White]……[/color]生存于世,若都要一个人面对,那些命运加予的无论悲伤还是欣悦的情感,会觉得无比的寂寞吧。那种寂寞会不会吞噬掉人的心。一个人为摆脱寂寞会做出怎样的事情,人始终都是群居的寄生者,我此刻与你相依,未必下一刻仍能执手相望。每一段感情都有特定的保质期,即使过期了仍有人借着过期前的味道去延续以后的,伤身又伤心。但这世上聪明人太多,寂寞了,身边人影幢幢,靠近谁温暖谁牵手走一段怎样的路,这一座山走完了,还有下一座山。风景如此多,何恐只影行。
[color=White]……[/color]兀自沉浸在思绪中时,听到远处一声叫唤,深井葵。她其实不姓深,没有深这个姓,她姓顾,顾井葵,1987年7月生,不特例独行不似禁书的一个微末女子。只有一个人会这样唤她,他说,你是一个似井般深的人,于是执意唤她深井葵。她倒也喜欢这么叫,至少不像顾井葵,念起来像是古井一样,不喜。她喜新,虽不厌旧,但相较起来仍是有偏爱。
[color=White]……[/color]微皱了皱眉,视线向外飘去,以为会是意料中的模糊影象,却竟是一片空荡。她略怔愣几秒,讶异地低声问自己,幻觉?
[color=White]……[/color]是一场遥远的长不过故事的情事,此刻却被翻阅起,她沉吟,想到清早的那个梦。偌大的机器怪兽践踏着草地,她阻止它,说不要再毁坏了,它无视她继续践踏。然后传来一声叫唤,深井葵,于是机器怪兽不见了,被践踏得纵横交错的地面沟渠也不见了,咆哮声不见了,尖叫声也不见了。一切又回归于黑色,在声音抵达之后,梦境寂静地像是没有声息,连自己的呼吸声都不可听到。是被梦境影响了的现实,还是因现实而衍生出的梦境。她晃了晃脑袋,进了门,等夜幕低垂。

[color=White]……[/color]这里是幸福大街。寄生于此的人都在白天熟睡,夜间苏醒。游客不是幸福大街的一体,只是游客,游客是属于记忆里产生的物体,或许是幻觉,或许是真实的影象通过时间穿越到现在,或许是寄生者的梦境,又或许,只是荧幕上忽而闪现的一道光亮。所以你在白日见到的,都是别人的幻境,以及你自己的。而不是真实存在的。
[color=White]……[/color]她也忘了自己是怎么来到这里的,是作为游客的存在还是寄生者。寄生者都在天亮前睡去,天黑后才睁开双目踏出房门。天亮前她醒着,天黑前她也醒着,睡眠时间只需三四小时便可延续很久。在恍惚闪神的时候她会以为自己只是别人的梦中的物体,但天黑后绚烂起的霓虹灯又会让她深信自己是那些逃匿现实寻求安逸的寄生者的一员。这里没有永恒,只有现在。此刻你记得的,只是你此刻记得的,下一秒你就会忘记。如果还记得,那么便是那一秒所记得的事情。时间没有接续力,关键在于自身。因此在这里,你想什么时候忘记,你就能忘记。只要你想。
[color=White]……[/color]她住在一楼,七十七楼是禁地,在红色月亮升起的夜里才被允许进入。那是对于死者的纪念,无数人在那个地方选择结束。没有人记得你存在,除非那个人在乎。这里是不被证明存在的地方,每天你都需要做自我介绍。在这里,只有灵魂的重量,只有挣扎的扭曲的梦境。
[color=White]……[/color]蓝月光笼罩大地的时候,街上开始熙攘,她趴在窗口向下望,看他们微笑,看他们相互介绍,看他们相携而去。再次听到那一声叫唤,深井葵。她笑了笑,想起白天见到的季勿白,以及听到的声音,是自己的记忆跑出来了么,至少不是真的。她想,什么才是真的呢,在这里。
[color=White]……[/color]她记得很多人,比如七楼的每天把白色裙子穿得很好看的苏向晚。她每天晚上都会在街的一端飘向另一端,口中总念叨着一个名字。有一天她忍不住好奇地问她,你在念着谁。她笑着说,沈浪,我的沈浪,他在幸福的哪一端等我,守着我们的不离不弃来等我。井葵笑了,却又不笑了,看她一脸的愉悦不忍她沉浸过深,于是告诉她,都只是你的假想而已,没有这个人的,你不要找了。她低下头娇柔地笑着,没有的是你这个人才对,我的沈浪一直都在等我,你听,他在叫我,向晚向晚,他肯定等不及了,我要快点找到他才好。她的白色裙子上绣着端正的“苏向晚”三个字,那一个晚上叫她名字的是路边的一个陌生男子,因着她好看的白色唤她,只是她看不见。她眼中所见,只有沈浪。
[color=White]……[/color]再比如街角那个一到晚上便出现的弹唱者,他每天唱不一样的歌,却都是悲伤的调子,她有天忍不住跑下去问他,你不能唱点开心的么。他像是很诧异会有人记得他,转而一笑,说,她爱悲剧不爱喜剧,她喜欢没有结局的故事就像喜欢难过到绝望的歌曲。他说,我叫李倦容,有幸认识你,如果你能记得这个名字,请你明天来这里叫我,已经很久很久没有人记得这个名字了。她开口想介绍自己,他轻弹一下手中的吉他,闭上眼哼了半段的调子,别对我说起你的名字,我不想记得谁的名字。别对我说起你的名字,我不会记得谁的名字。我的记忆是一道长长缺口,忘记了谁的名字。我的歌声是一把长长的吉他,弹不出自己的名字。调子转入极伤感的一段,我只想记得她的名字,我怎么忘了她的名字,谁告诉我她的名字,我是被割伤的孩子。她不想被这愁苦的情绪影响,便转身又回去了。第二个晚上她没有去找他,之后的所有晚上她都没有去找他。
[color=White]……[/color]再比如十七楼住着的一个女孩,她会在走廊里玩起皮球,皮球经常跑到街上,井葵每天晚上都能看到她在街上跑寻找皮球,找回后又丢失,无数次的循环,她就这样在找回和丢失间耗尽她的夜晚。她不曾在白天的时候看到她出现,于是想这个女孩应是没有影响过深的记忆,或者就是已经全部忘记。她记得她的名字,叶无意。她帮她寻回过一次皮球,将它还给她的时候,无意的眼里泛着不悦,将皮球拍走,然后自己再去寻找。有时候她也会猜,叶无意寻找的到底是皮球,还是被她忘记的记忆。又或者,只是自己。
[color=White]……[/color]井葵记得幸福大街上的很多人,有些人只是擦身而过,递给她一张名片。有些人只是在楼下高喊自己的名字时被她记得,有些人将自己的名字缝在衣服上,她看过后便记得。但是她独独想不起,那个叫她深井葵的那个人是什么名字,也想不起为什么自己会在这里,为什么自己会记得这些人,又为什么她想记起的不曾被记起,不愿记得的却一瞬就刻入脑海。
[color=White]……[/color]她反复做到那个梦,极深极深的夜里,那个人叫她深井葵,黑暗就侵蚀向每一个角落,像是把他的黑暗给了她。她很想想起他,告诉他,别躲在那么黑的地方,我无法照亮你,就像你给我的只能是黑暗。可是她想不起。

2008-7-25 21:18 深井葵。
[color=White]……[/color][b]02、[/b]
[color=White]……[/color][b]二月。[/b]
[color=White]……[/color][b]即使你能把吉他弹奏出黄昏的形状,也不会有一根弦为你而生。[/b]

[color=White]……[/color]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的乐声,那声音又像是被蕴开的宣纸一点点渗进她的记忆。
[color=White]……[/color]那个式微的男子唱着“热恋你为了你最后你令我失去你/而誓言一个一个太像玩笑话。”
[color=White]……[/color]声音由极远到极近,极轻到极响,鼓噪得耳膜硬生生地疼。最末端的时候融合成巨大的轰然的声响,她看见背影倒在地上,然后看见自己倒下。
[color=White]……[/color]井葵。你是当真把自己交托给了时间么,那么我呢。
[color=White]……[/color]那么我呢那么我呢那么我呢那么我呢那么我呢……和着歌声倾轧而来。
[color=White]……[/color]你是谁。

[color=White]……[/color]夜幕再次挂上的时候她觉得困顿,闭上眼却晃动着无数的名字难成眠。于是起身到阳台,向外看去,仍是那抹连看起来都让人觉得悲凉的身影,他闭着眼沉浸在琴弦翻动而造出的节奏中。李倦容,她想起他的名字。既而想起梦中倾轧而来的那极端的声音,怔愣中一抹红色身影闯入视线。她想她是记得那红色的,可是却忘记了她的名字,这于她而言是很稀有的事情,于是起身走到街上仔细观察她。长发散乱的披在肩上,红色的绣边裙,脚下是红色的皮鞋,很极端的色彩,透着刻骨的一种怨念,她执着酒杯向李倦容敬去,为我们心里的伤和恨,干。未等回话就兀自将一杯酒饮了下去,她摇摆着步子到了前方的酒馆,又摇摆着来到他面前。李倦容看着这抹红色,心内有晃动,却捕捉不及,像是故人来了,可是故人又已换了新颜。她挑了挑眉,抿了口酒,你很面生,叫什么。
[color=White]……[/color]李倦容拨动琴弦,却嗫嚅着唱不出调子,只能放弃,抬头迎视她挑衅的眼神,你不会记得,又何必问。
[color=White]……[/color]她笑了,笑得极为欢跃,然后又说,你真像是个孩子,宿醉只有一宿,清醒也不过是片刻,没必要执意在记得与不记得吧。此刻我记得你,此刻你认识我,管它明朝如何。
[color=White]……[/color]李倦容不语,红衣女子见他沉默,觉得沉闷,起身想跨步离去,他心内闪过熟悉的隐痛,急忙出声,李倦容。然后又懊恼地低下头看着手中的吉他,似是认为自己不该这般冲动,手不自觉地在弦上翻动起来,李倦容,你为何疏忽看我,像是比天空更沉默。李倦容李倦容,红衣女子眼神太潮湿,你是否想知晓她名姓。李氏倦容,你为何心中阵痛似临刀受刑,女子你不要看我,此刻我面目全非似至世界末日。他像是又渐渐平静了下来,调子沉下,最后归于轻轻的一声,低头问她,你叫什么名字。
[color=White]……[/color]在他的面前曾停留过很多人,也有很多人问起过他的名字,他从来不说,更不会问起谁的名字。井葵此刻诧异地望着近旁的两人,像是在欣赏一场出乎意料的电影,道具全部只是摆设,他们的互动便解释着一切。
[color=White]……[/color]红衣女子晃动着酒杯,媚笑着看他,我不会说,你看我的眼神像看一个故人,我不是你那个故人。好吧,为我们此刻的彼此认识,干。她一饮而尽,复又仰头大声笑了起来,哈哈,我心中怨恨向谁诉无人诉!她笑着摇摆着步子又走开了,转向
下一个街角的时候她回头,举杯向他又敬了一下。
[color=White]……[/color]井葵轻轻跟在她身后,看到她举杯时裙子下摆露出脚踝,那里刻着一簇颜色深浓的烟花,一条黑黑的长线连延向上,隐约能看到一个烟字。于是她暗自在心里定下她的名字,烟花。倒也真是个像烟花般的女子,什么情绪表现在脸上都是一瞬间的事,只是知道她有着深沉的恨,这令井葵无法猜想,这恨意的背后是谁。顿住的时候烟花回头看了她一眼,又哼唱着“忘记他,要我怎么忘记的起”摇摆着闯进夜色之中。
[color=White]……[/color]井葵于是又走到李倦容面前,见他没有唱歌,只是呆呆地站在那,像是与夜色融合为一体的雕塑,眼神笔直地望着烟花离去的方向,呢喃着红衣红衣,那把吉他竟难得的被他弃置在一旁,他的双手紧紧交握在一起。井葵没来由的觉得压抑,于是唤他,李倦容。他倏地回过神来紧紧抓住井葵的双肩,红衣是谁,你告诉我红衣是谁。视线游离地在井葵身上逡巡,像是没找到他要的答案,他低下了头,红衣……是谁。井葵觉得他的情绪似是平静了点,于是再次唤他,李倦容,你没事吧。他不动也不说话,保持那个姿势站在那里,像是无措的样子。一辆车驶过,瞬间的光亮,又瞬间归于黑色,吉他在车灯的映射下闪出寂寞而诡异的滥黄色,斜斜地靠在墙边。井葵见他一直呆滞着,晃了晃头,无言地离开。她知道他的这一个夜晚怕是无法成睡了,或许白天能看到他的梦魇。
[color=White]……[/color]转身的时候与白色裙子擦肩而过,仍是那灿烂而幸福的笑,眼角眉梢却有焦虑,软哝的语调唤着沈浪沈浪,身影又迅速消失在人群之中。
[color=White]……[/color]酒吧的门口被丢出一个烂醉的女子,她记得那个人,她叫阿银,那个女子说话喜欢加上自己的名字,像是怕别人不知道她是谁一般,又像是就算别人不记得自己,也有自己还在叫自己的名字那种自足。井葵去买睡莲的一个晚上遇到过她,她对花店的老板娘说,阿银要一束玫瑰,要最艳最红最浓的。她穿着素色的衣服,却和那样鲜艳的颜色对比在一起,却又有着不协调的美丽。[color=White]……[/color]第二天早上井葵看到她坐在买花的地方,将花瓣一片一片撕下,一朵撕完后呢喃一句,这个世界是不真实的。又继续撕裂下一朵玫瑰。井葵记得她就那样坐在那,直到天色渐渐暗下去,那抹身影才渐渐转淡,既而消失。井葵那时候想,这真不是一个好梦,这是与自己的一场纠缠呵。没想到这一夜又遇见她,此刻烂醉瘫软在前方。井葵搀起她,将她扶到静谧的墙角,阿银抱住井葵,低低地唤,真守。井葵于是不动,等到她沉睡过去,起身离开。
[color=White]……[/color]那个时候李倦容仍在那,吉他又拿在手中,但是他没有唱歌,他只是站在那,像是再也不会再唱歌了一样。


[align=center]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align]

[b][color=White]……[/color]03、
[color=White]……[/color]三月。
[color=White]……[/color]It’s the wrong kind of place to be thinking of you。[/b]

[color=White]……[/color]深井葵。忽然有一天她脱口而出这样唤自己,又被这样的自己吓了一跳。
[color=White]……[/color]只是这唤声却与时常听到的声音出奇的相似。她像是想起了些什么,却仍是想不起。
[color=White]……[/color]在李倦容走之后,她再没在她的梦里听到任何人歌唱。
[color=White]……[/color]于是她自己哼起了荒腔走板的调子。

[color=White]……[/color]她睡醒的时候日头还没有落下,于是恹恹起身走到窗前。她时常觉得自己更像是一个窥伺者,这幸福大街的一切都像只是一幕一幕只在夜间上演的电影,而白日外面所摇晃的这些像是电影背后的花絮。她看到梦中极为幸福的人,在夜间愁容满面;亦看到梦中无数的别离与重逢,而夜间那个人只是一再的欢笑;还有那个红衣女子在梦中追寻无数的身影,发丝凌乱地一个一个地问,我恨的是谁恨的是谁;阿银的梦总是在重复的做一件事,或者重复地数云,或者重复地数自己的头发,又或者重复地数一些名字等等。
[color=White]……[/color]但是她从来没有在白天看到过李倦容,这一天她看到了。那抹凄冷的身影静静地伫立在他夜晚弹琴的地方,他静静地站着,很静,像是没有呼吸一样。闭着双目,皱着眉,像是深陷在一种情绪或者一种记忆里。在夜色渐渐沉下来的时候,他动了,轻轻地拿起吉他,然后摔碎,然后走了。暮色在他的身后被渲染成沉醉的颜色,他就那样笔直的离开,没有回头。
[color=White]……[/color]那一个晚上以及之后的所有晚上她都没有再看到过他。他原先站的地方被那个红衣女子取代,她总是从酒馆摇摆着步子走到那个地方,或者一杯饮尽,或者慢慢啜饮,然后再摇摆着步子到酒馆,再摇摆着步子回来。她始终都带着那深重的恨意,连笑起来都有阴影。她会喝13杯酒,喝完后抽13支烟,然后大笑着隐入夜色。

[color=White]……[/color]景良后来又寄了封信给她,说是找到了那个羁绊极深的女子。井葵当时不以为意,很多的相依为命都来自自身加予的幻觉,就像爱情很多时候源自心理暗示一样。见到一个值得去爱的男子,说服自己去爱,然后就像是真的爱上,然后要生要死。女子间更多的如此,像是在这一刻觉得彼此间温暖到不行,但是人不可能一直保持拥抱的姿势,拥抱一分离,又空洞得像是漏风的屋子,再是寒冷再是无依都只是自己感觉的事,没办法和那个相依为命的人承担。所以为的不离不弃在井葵认为也是如此,像是最牢固的誓言其实脆弱到不堪一击。因此对于景良说的这一种与另一个自己的羁绊,她不置可否。
[color=White]……[/color]景良不是幸福大街的人,井葵甚至害怕哪天在幸福大街上看到她的身影。却又想不起是为什么。
[color=White]……[/color]井葵大多的时候都觉得很寂寞,寂寞到像是心被蚀掉了一样,空洞而茫然。但是她明白这是最自然的事情,因此没过度去深想它。大街上的人,又有哪个不寂寞呢。这一到夜间便遍地都是流浪者,来自何方将去向何方,在疑惑什么又深陷在什么里,是想遗忘记忆才来到这里,还是因为遗忘了记忆而来到这里。
[color=White]……[/color]李倦容没有出现的那个晚上,井葵去买了把吉他,然后在幸福大街的入口摔碎。当作是对他的离去的祭奠。
[color=White]……[/color]这个地方人来人往,像是一个囚笼,有的人长久与自己与记忆抗战长久都无法脱身,有的人思悟了找到了他要找的于是离开,有的人选择等那一个红色月亮升起的夜晚爬上七十七楼。谁都不知道准确的时间,即使那一天到了可能也有人记不起这一天是怎么样的一天,但是总会被那种人体失速下坠摔至尽地面的巨大声响而提醒。那一个晚上街上行走的人都是奔赴向七十七楼的人,其他人只能在房间里闭眼哀悼。这是幸福大街对生命的尊重。你可以选择死,可以选择生,但若你生着,便要有人样,有人样便要对生命致以崇敬与尊重。
[color=White]……[/color]井葵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在等那一天,她看到过一次红月,没有人奔赴七十七楼,没有人被提醒起这一个日子是干吗的。那一个晚上她在七十七楼的房门口站立了很久,门是敞开的,里面是绝对的沉默的黑暗,她没有进去。即使她听到里面有人低低地唤她,深井葵。

2008-7-25 21:19 深井葵。
[b][color=White]……[/color]04、
[color=White]……[/color]四月。
[color=White]……[/color]我为你,能爱得比风沙更狠。[/b]

[color=White]……[/color]红衣。
[color=White]……[/color]短促的一声弦音,以及和弦音一样清绝的唤声。
[color=White]……[/color]一袭背着吉他的简朴身影,嘴角涉着无意识的涩笑,颤巍巍的向着面前的红衣女子靠近。
[color=White]……[/color]女子转过身来,眉眼含笑,倦容。既而后退两步,唱首歌给我听吧。
[color=White]……[/color]李倦容将身后的吉他拿起,正想拨动,吉他却凭空消失了,他的手指僵硬在调弦的姿势。
[color=White]……[/color]他抬头惊惶失措地想看眼前的女子。
[color=White]……[/color]长长的街头没有任何人影,他只看到自己的影子。


[color=White]……[/color]在深夜的时候月亮渐渐转为了红色,红得像是要滴出血来。什么样的景色都被染上了红,低沉沉得让人觉得压抑。街上仍是与以往一样繁忙而繁华,没有异样的声音。井葵暗自松了一口气,这里的人她记得的不少,记得的人死了,不管怎么样都是不舒服的。
[color=White]……[/color]烟花没有在她在的那个地方,总觉得这大街上的夜色少了那一抹红便失了些味道。井葵的心中隐约有不好的预感,却又下意识地不去想它。忽然间,她听到皮球不停滚动的声音,带着划开夜空的呼啸的风声,掉到了地上,然后是那一声巨响。街上顷刻安静下来,所有人同时望向血红色的月亮,同时踏着步子从大街上离开。只有少数人仍逗留,眼神中有迷惑与挣扎,然后他们也离开。
[color=White]……[/color]尸体在井葵的面前,她的窗户上染了和月亮一样红,不,是比月亮红得更深沉的血色。井葵没有闭上眼,她看着她,她记得她的名字,叶无意,她不懂她是为什么选择了这一种方式离开,她下坠的时候像口中念叨的是“皮球”两个字么。可否假想,她只是想去找皮球,它滚到了七十七楼,于是她跟着它到七十七楼,它掉了下来,于是她也掉了下来。井葵看到她血肉模糊的脸上,隐约有微笑。她忽然想起谁说过,人死之前会将生前的记忆倒放一次。她也闭上双目,懂得了那笑意。
[color=White]……[/color]她眼前的红色忽然更深了一些,她往外看去,一抹红色身影摇摆着走来。井葵奔出门阻挡在烟花面前,她的手中仍是执着那个酒杯,她的笑仍然游离而有恨意,她脚踝处的那一朵烟花却鲜艳得像是被灼伤了一样。不要去,井葵听到自己说。烟花轻忽得看向她,你是谁。井葵没有回答她,只是咬紧下唇,央求般地对她说,不要去。烟花晃了晃杯子,笑得更浓厚起来,她用沉迷的语调开口说,死后我希望我是一只厉鬼,生前有恨不能偿,死后我定向他索!
[color=White]……[/color]井葵只是倔强得挡在她的面前,半晌后她开口说道,什么都不过是记忆作祟,为什么要这么执着于已经过去了的记忆,为什么要把自己丢在往昔里去回忆往昔,这样做能有什么结果,别去,我不想看你死。
她眯起了双眼,惊异地说,你认识我?
[color=White]……[/color]井葵不回答,只是一味地说,都已经过去了啊,你为什么不放过你自己为什么。
[color=White]……[/color]她又笑了起来,笑得妖艳无比,那你呢,你又为什么会在这里。然后抬手推开了井葵,大笑着进入一步一步向上爬去。月红之日电梯会停止运作,因这一日要做的选择需要深思熟虑,所以大街给你攀爬七十七楼的时间。若能抵挡得了心中崩决的死念,便仍有回头路。烟花就这样摇摆着一步一步爬上去,井葵一次一次阻挡在她面前,又被她一次一次推开。

[color=White]……[/color]七十七楼。
[color=White]……[/color]烟花停下了,井葵在她的身后听到她说,锁坏了。
[color=White]……[/color]井葵顿住,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就那么愣愣地顿在那。烟花笑了笑,转身递给她杯子,这杯子送你,当是谢了你这一路相陪。井葵愣愣地说,为什么。烟花嘴角牵扯出一抹枯涩的笑意,像是凋谢了的玫瑰,这是井葵见过的她的最真实的笑容。她开口说,我爱他,可是我记不得他。我恨他,可是我不知道我恨谁。我能爱得比风沙更狠,也能恨得比冰雪更冷,人死的那一瞬间会将生前记忆倒放,这一世的怨我阴间再报。说完不等井葵行动,她已经向敞开的窗口奔去,踏过地上不知是谁掉的蝴蝶结,消失于空中。
[color=White]……[/color]三秒,两秒,一秒。
[color=White]……[/color]落地声。
[color=White]……[/color]井葵仍是愣愣地在门口,看着被毁坏的锁,像是想起了什么,记忆纠成一团在她的脑海里声响大作。她想起红色的衣裳,想起那个白日李倦容的砸琴而去,想起深井葵,她想想起更多,可是她想不起。她被这样的无奈折磨得快崩溃,她伸手抬起那把锁,细密的被割过的痕迹,像是琴弦,她不自觉地向里走,在角落,她看到一把吉他泛着白光。

[align=center]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align]

[color=White]……[/color][b]05、[/b]
[color=White]……[/color][b]五月。[/b]
[color=White]……[/color][b]And how did I say what I just said to you。[/b]

[color=White]……[/color]景良。
[color=White]……[/color]井葵听到自己这般开口,问身前的背影,你寻到世界上的另一个你了么。
[color=White]……[/color]你找到只属于你的那一朵花了么。
[color=White]……[/color]背影颤动了一下,转过身,竟是她的模样。

[color=White]……[/color]景良。
[color=White]……[/color]井葵听到有个声音不停歇地唤起这个名字,她睁开眼,被日光刺得反射性抬手遮挡。
[color=White]……[/color]景良,你醒了。惊喜的声音,细腻柔和,很耐听,只是她叫的是谁?
井葵示意她把窗帘拉上,然后睁开双目,惊异地发现自己在一个陌生的地方。她再看向那个出声的女子,白色的好看裙子,长发乖顺而服帖地垂至腰间,足下是白色的绣花鞋,鞋边上刻着浅浅的颜字。她惊异地开口,苏向晚?
女子疑惑地看了看她,走向茶几为她倒了杯水又回到她面前,傻瓜景良,你睡昏头了,连我都不认识了呀。
[color=White]……[/color]……景良?

[color=White]……[/color]熙熙攘攘的路口,水果摊的小贩叫卖着“西瓜西瓜,一斤三毛,新鲜便宜,快来买啊”;水果摊的对面是一家网吧,门前停放着单车和摩托,被日光晒出恹恹的样子;上了岁数的老人持着扇子在大树下乘凉,相互念叨着儿女孙子;路人都行色匆匆,面容上有着说不出的烦躁……这里不是幸福大街,这是哪。井葵呆呆地任凭女子拽着走,沉默得像是水果摊上被晒干的柿子。
[color=White]……[/color]突如其来的一阵清凉让井葵抬首四顾,满目的旧色调,不大不小的一间屋子内凌乱地摆放着几张桌椅,正中央是长长自屋顶垂下的篮子,篮子上挂着一个铃铛,以及一只黑猫。篮子内是屋内唯一的不属于旧色调的蓝莲花,紧紧的簇成一团,无端地让井葵想到“生死不离”四个字。在左边幽暗的角落有一扇门,门上挂着2008年的日历,她被苏向晚牵着走向那扇门,向晚伸手翻过日历,按向门上一个向内嵌入的小孔,门开了。背后是长长的盘旋而上的幽黑长廊,廊壁上刻着无数形状各异绽放的烟花,在黑暗中发出冷冷的光。
[color=White]……[/color]烟花?!被带到二楼后她看到一个素装的女子,没有红色没有刻骨的恨意,甚至没有脚踝上的颜色深浓的烟花,但是却恰恰是她的样子,那眉梢的媚意与张狂正是烟花所特有的标识。
[color=White]……[/color]景良,你回来了。井葵听到她这样开口,她张了张嘴却无法发出声音,只能举起手指在向晚和烟花间徘徊不已。记忆里像是有什么正在冲决,但是又被一个巨大的石块堵住般无法正常运作。她仍是幸福大街里的异常客深井葵,她试图说服自己这些或许是梦境中发生的事情。人通常都会在某个无法相信事实的时刻逃避性的认为眼前所见的是幻觉,或者说其实他自己都无法分清是梦还是现实,正如很多人无法分清自己的生存,是真实的还是虚假的,若是真实的,又能如何证明。就像井葵无法证明自己是真的,又无法诋毁自己是假的一样。
[color=White]……[/color]她们后来说了很多话,她听不清,也记不得。只知道她们不是她知道的她们,而她们口中的她,也不是她。哪一个地方是真的,哪一个是假的。她分不清,她只觉得头很沉,并且越来越沉。那份记忆带着势不可挡的威力冲碎了阻挡的巨大石块,携带着无尽的黑暗向她袭去,像是要将她狠狠碾碎一样。倒地的前一刻,她看到角落处搁置的招牌,没有光彩丧失生机,以被遗弃的委屈样子躺在那,招牌上是没有颜色的,“幸福大街”四个大字。

[align=center]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align]

[color=White]……[/color][b]06、[/b]
[color=White]……[/color][b]六月。[/b]
[color=White]……[/color][b]你路过我的灯火,我见过你的宇宙,却不能成为传说。[/b]

[color=White]……[/color]井葵:
[color=White]……[/color]生日快乐,我亲爱的宝贝,我是最珍视你的景良。07年的时候我收到你寄来的信笺,你说要寻找世界上的另一个你。那个人或许没有你那么怯弱,没有你偏激与义无返顾的决然,没有你沉重的记忆枷锁,但是你在见到她的那一眼就会知道,啊,就是她。你说你其实很怕黑,你不想总是在太阳下山后自己和自己说话。你当时问我,你明明感知到她的痕迹,她为什么不出现。
[color=White]……[/color]那个时候我没有回答你,我知道我的声音传不到你那里。井葵,你那时候是浅的,不像井,只是一池空了的水塘。因为心有执念所以看不见任何人,你觉得他们都是假的,除了你以外的人都是假的,哦,不对,你时常觉得自己也是假的。你想要他们记得你,可是你记不起你自己,所以你的信笺中重复书写着我的名字,你叫我景良,你说我应当是良辰美景,应当是你行路中最清喜的水泽,应当是你唯一的伴侣,你一遍一遍地写,景良,我们要相依为命。景良,只有你了,只有你才会和我不离不弃了,你不能丢下我。[/color]
[color=White]……[/color]你在写这些时,其实是在丢下你自己,一并丢下你周遭的其他风景。[/color]
[color=White]……[/color]08年的时候你忽然和我说你找到了那一个人,那个即使你不说话她都知道你在想什么,那个在内心与你有相同烙印的女子,你说,那个人就像井一样深,她是极深极深的你,你执意唤她深井葵。你说她住在一个叫幸福大街的地方,那是一个由幻象构筑的城市,有一条很长很长的街道和很高很高的楼房,它的入口处悬着红灯。你说,你无法进入。你看到里面灯火通明,见到与你记忆中相似的容颜,可是你进不去,你恨恨地问我,是不是幸福拒绝了你。我很想对你说,因为你是真实的。可是你听不到,你在心里肯定我的存在,你的视线却无法涉及我。[/color]

[color=White]……[/color]我藏匿在黑暗中看你花开的情事,再看你逃离,看你心甘情愿地把自己交给时间,再将梦魇交托给幸福大街。同时听到你无数次问起我,你是谁。我当时觉得难过到无法言语,你将自己抛丢于一处沉浸在自己营造的宇宙中,心心念念想要有自己的传说。将所有不合情节的部分都删节,将那些被删节的片段丢给那个世界上的另一个你,然后像是毫不后悔地向前笔直地走去。你以为前方的那一条路是直的,是沿袭着光亮的,我看到的却是曲折与虚无。
[color=White]……[/color]那些被删节的情节在另一个你的手里散发余热,然后演变成另一个地方的故事。[/color]
[color=White]……[/color]这应当不是你的初衷,只是一切都早已经安排就绪,她已经根深蒂固的存在。即使你想拉回她,也拉不回。你不能成为她,就像你无法将自己真正地交托给时间。她是被你遗弃的存在,你再是肯定,都是已经被遗弃的。[/color][color=White]……[/color]你后来说你看到她像是在寻找自己的记忆,你想与她做交换,将你残缺的影象与她的交换。你唤她深井葵,一次一次唤她,想将她带到你的世界。是你营造的极端矛盾,她已经不是你,她是独立的个体,她在拥有你被舍弃的记忆的同时拥有了自己的生活。所以在你生日的那一天,我将她带到我的世界,让她看到真实,再将她还给幸福大街的昼伏夜出。[/color]
[color=White]……[/color]我多希望,这样便能切断你们之间的联系。将她保全,也让你不再在执迷过去与追索未来之间挣扎。[/color]
[color=White]……[/color]那个世界所发生的一切,就冻结在那个世界。你会是井葵,不是深井葵。[/color]

2008-7-25 21:20 深井葵。
[color=White]……[/color][b]07、[/b][/color]
[color=White]……[/color][b]七月。[/b][/color]
[color=White]……[/color][b]我和你是春与夏的区别,光景流年要怎么重叠。[/color][/b]

[color=White]……[/color]她似乎察觉到记忆里有什么被渐渐抹去,连那个声音都停止了叫唤。[/color]
[color=White]……[/color]像是最重要的东西即将遗失般,她脱口而出,景良。[/color]
[color=White]……[/color]前方一个人影渐现,带着惬意的笑,向她指了指前方。[/color]
[color=White]……[/color]她转身,看到幸福大街的入口处,灯火通明。[/color]
[color=White]……[/color]她听到她说,进去吧,深井葵。 [/color]

[color=White]……[/color]她睁开双目时夜色已经挂起,窗明几净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只是没有那个四处寻找皮球的小身影,也没有那个将红色穿得极为浓烈的持着酒杯的女子。她想起做的那个梦,素装的烟花,平和的笑容里透着倦意,眉梢仍是张狂的风情,忽而明白了什么。在这里的死亡或许并不是真正定义的死亡,而是幻境的破碎,她们不在这里,定然是在另一个世界活得更欢跃,并且心有希望,想到这里,井葵开心的笑了。
[color=White]……[/color]她摸索着爬上了七十七楼,看到那把被割坏的锁,走进门里,将吉他取出,赫然看到上面贴着的字条,记忆始终只是记忆,不该作用于时间,不该被时间利用。此刻在这里存在的不是我,也必然会是其他人。是极冷静的字迹,末端署名李氏倦容。恍惚间看到当日的景象。
[color=White]……[/color]他背着他的吉他,眼神灼灼地向七十七楼爬去。再抽出一根弦,细细的穿入锁孔,静默而不知疲倦地将锁打开,然后对着黑暗的只有落地窗没有窗帘的房间,持起吉他,拨了拨弦,调了个音,哼唱起那首曾在她梦中听到过的歌,热恋你为了你最后你令我失去你,而誓言一个一个太像玩笑话。唱完静静地站在那,神情淡漠而透着深深的苍凉,留下那行字,再将吉他弃置在角落,然后低头看着自己的身影逐渐消失。

[color=White]……[/color]让过去都在过去终结,然后你会被带往现实。[/color]

[align=center][color=DarkRed][b] -The end。- [/b][/color][/align]

2008-7-26 05:41 幼儿园教导主任
记忆始终只是记忆,不该作用于时间,不该被时间利用。

2008-7-26 12:36 鬼鬼
幻。
灭。
惊。
醒。

2008-7-30 10:34 湛恩
我不善于给精
但是
突然的灵感
我喜欢

2008-8-5 00:54 何.小豆
我为你,能爱得比风沙更狠。

2012-4-18 14:48 xdcy99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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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4-18 15:13 xdcy99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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