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7-8-16 13:10
←镯ё洱＄。
南方有嘉木，谁与望天堂
1、白开水的味道就是蓝朵的味道
苏嘉楠.
我开始写你的名字时候,就是想你的时候.
我想你的时候,就是我在白纸上写你的名字的时候.
一笔一划,一瞥一捺,我都重重重重的瞄,重重的划.最后将纸张划破.请原谅,我想将你划进我的心里.让我一生都不忘;同样,我也想将自己的心划进你的名字里,让我们一生都有关联.
苏嘉楠,你是不是要说我固执呢?
你总是皱着眉头,少年老成的模样,对,漆黑的眼睛里还会闪过小小的不屑,你说,蓝朵,你这只固执的猪!
是的,我就是这样的固执.
就如同我固执的喜欢你皱眉头的样子,固执的收藏你吃糖果时留下的糖纸.我还有哪些固执?
我固执的跟在你身边充当狗皮膏药切乐此不疲;固执的在你对着漂亮的小姑娘流口水时,狠狠的跺你的脚;固执的在那些"好色"的小丫头冲你抛媚眼时,冲她们翻出凌厉的白眼.
故事从什么时候开始,苏嘉楠?
从1998年圣诞前夜八大关那场雪,你把我堆在雪人里,然后我高烧不断?还是从2000年音乐广场上你喊我"猪小胖",被我踹下了月心湖开始?
猪小胖.
苏嘉楠,其实,"猪小胖"这个名称,你很小的时候,就这样称呼我.哪怕到了2000年,我已经锁骨伶仃,你任这么称呼我.其实,你根本不记得了,记不得,你同我之间发生过什么事,说过什么话,在什么时间,什么地点.
可是苏嘉楠,我都记得.
很小的时候,幼儿园的阿姨给我们上课,她讲味觉,让我们尝试各种不同味道的饮料.她问我们,桔子汁是什么味道?
苏嘉楠,你总是最聪明的那个,你说,是甜甜的.
别的小孩都特别鄙视的看着你,因为你抢了他们回答问题的风光,只有我,一脸崇拜的看着你.从小,我就具有花痴的气质.
阿姨又问,山楂汁是什么味道?
苏嘉楠,你这个争强好胜的小孩,又拖着声音抢着回答,你说,是酸酸的.
长大后,我想起这段往事,总觉得娃哈哈果奶的广告词----"酸酸的,甜甜的,妈妈我要喝,娃哈哈果奶!"是剽窃了你小时候的创意.
你从小就那么天才.
我从小就那么笨.
最后,阿姨问了一个问题,她说,那么,白开水是什么味道?
苏嘉楠,你又抢话了,天才儿童的你,就是有些大舌头.你指着正在捏橡皮泥的我,说,白开水的味道就是蓝朵的味道.
当时阿姨愣了,小朋友们都愣了,包括我在内.阿姨问你，苏嘉楠,你说,为什么蓝朵是白开水的味道?
苏嘉楠,你当时笑的别提多得意了,你说,阿姨,我最喜欢喝果汁,最不喜欢的就是白开水,就像我不喜欢蓝朵一样!
你的话,落地有声的.
那天我从幼儿园回家后,一直抱着布娃娃哭.也就是那天,我跟着家人离开了省城.我们甚至没有道别的时间.
这样也好.至少证明,关于"我爱你"这个故事,不是那种青梅竹马的千篇一律的类型.还有,那天,在课堂上,我本来想捏一个孙悟空给你,但是因为你说你不喜欢我,我就生气了,将它捏成了猪八戒.
苏嘉楠,我是想诅咒你.如果你再不喜欢我,我就让你变成猪八戒.
我给别人来讲这场感情,似乎,总是这样"你啊我啊"的,太没吸引力.所以,苏嘉楠,我不再这样,不再像和你对话一样讲这个故事.因为,你听了,也任会叫我猪小胖,荏苒会觉得我是白开水.不如我换一个方式,讲给别人听.
2、遇见以及1998年第一场雪
我与苏嘉楠再次遇见,是在1998年冬天.
那个时候,因为我的成绩不理想,父母将我送到了省城最好的高中,其间的关系迂回,我就不多说了.可是,他们就是不理解,从小,我就这么笨,长大后,依旧会很笨,并非是一所学校能够改变的事实.
独自呆在离家千里之外的省城,我突然变得孤僻起来.后位的小男生总是欺负我,往我衣服上用圆珠笔乱画.好在,有我的记忆中,这是我曾经呆过的城市,而且在这个城市里,有一个天才的小男孩,曾叫过我猪小胖.尽管,这么多年过去后,我根本不知道会不会再遇见;遇见后,我会不会认出他的模样.
已经这么多年.
很小的时候,我很喜欢这个男孩子,并不是因为他多么天才,更不是因为他多么漂亮,我喜欢他,就是因为他的名字.
苏嘉楠---不是胡嘉楠,也不是张嘉楠.恰恰是苏嘉楠.幼儿园的阿姨,点他的名字的时候,轻轻的说,南方有嘉木,真漂亮的名字!
虽然,我从小就很笨,但是,我知道,苏嘉楠,确实是一个无比好听的名字.
苏嘉楠---
-
这是我靠在教室外走廊处发呆的时候,听到别人喊这个名字的.刹那间,有种天地轮回里的感觉.
就在刚才,我还被数学老师给狠狠的批评了一顿,他指着我的鼻梁说,索蓝朵,你真是猪脑子!你这德行,还在这里读高中,还是回家卖地瓜去吧!
我满心的委屈.
如果不是很笨的话,我也想好好学,然后不管是老师还是父母都拿我做骄傲,同学们都拿我做榜样.可是我做不到.费尽了力气也做不到.
所以,苏嘉楠,当你应声转身的时候,我的眼泪就落了下来---因为,我是在这么千般委屈的时候,隔了这么多的旧年与心事,再次遇见了你,遇见了那个眼若明星一般灿烂的你.你满脸淡笑,同喊你名字的女孩说话.当你的眼睛扫向不远处的我的时候,一脸惶惑---你不记得我了.
其实,我也不记得你了,但是,我还记得你眼底下那粒很细微的泪痣,这么多年,它还完好的在你眼底.
后来,我们熟悉了,你还调侃过我,你说,哎,猪小胖,你知道不知道,你可是第一个见到我就激动的流眼泪的女孩子.
那天,我在教室走廊处,莫名的嚎啕大哭.那个叫苏嘉楠的男孩子在上课铃响起的时候,递给我一片手帕,淡淡清香弥散在空气中,仿佛是五月的个瑰花,幽香绵长.他说,回去上课吧,否则迟到了会挨批评的.
中午放学的时候,我收拾课本走出教室的时候,苏嘉楠正在我们教室外面.咖啡色的棉外套,衬得他的皮肤格外白蜇.眼睛也格外的晶亮.他见我走出来,就对我笑,说,你没事了吧?然后略为的不好意思的说,我挺担心你的.
我点点头,抬头看着他.
他的笑容真的很温暖,就像少年时的阿波罗神一样,灿烂,明亮.
那天,我们并肩走出校园.苏嘉楠说,真奇怪,我们好像以前见过.
我抬眼看他的时候,第一片雪花落在我的肩膀上,很轻,很柔,寂静无声.我突然想起了什么,就问他,我说,你怎么会从高三教室里出来,你应该和我一样,读高一啊.
苏嘉楠很淡然的笑,他说,你怎么就确定我应该读高一啊?
我吓的吞吞舌头,不敢多说话.在那个雪天,在那场不一样的重逢后,我很害怕,害怕苏嘉楠得知我们曾经"青梅竹马"过后,喊我猪小胖,或者当我是白开水.我更害怕的是,呃,我怎么不记得幼儿园时候我有你这么一个同学?
后天,我得知,这个小天才,跳过级.
从那个时候,每当温书很痛苦的时候,我就会想,如果苏嘉楠的那个天才小脑瓜分给我一半该有多好?
4 游乐场里,寂寞的木马和寂寞的小孩
1999年的夏天,倔强的苏嘉楠放弃了被保送的机会,执拗的考到了白豆的那所大学.那年夏天,他对着我,万分倔强的说,蓝朵我就不相信,白豆不会不喜欢我!
其实,他每次都是喊我"猪小胖"的,只不过我是一个女孩,我爱面子,在将这个故事说给你们听得时候,都改成了"蓝朵"或者"索蓝朵".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我正在吃凉粉.就在这时辣椒籽卡在我的嗓子里,我不停的咳嗽.咳得满脸通红,咳得眼泪直流.我很仗义的说.苏嘉楠,你有什么需要,尽管说,上次你不是把我埋进雪里去了吗?这次,这次你把我推进火堆里我也去!
苏嘉楠拍拍我的肩膀,他说,好兄弟,有决心!
决心.
是啊,我的决心.
我的决心就是总有一天,苏嘉楠,你会发现,有个叫索蓝朵的女孩,她其实也不错,真的不错.
那年暑假,我有些怪异.在暑气闷热的季节,我买了一件棉衣,买了一双地靴.苏嘉楠问我,你不是精神有毛病吧?
我说,没有啊,我就是想锻炼一下自己耐热性,万一你什么时候有需要了,将我推向了火坑,我不是得搞一下配合么?
苏嘉楠笑了笑,说,索蓝朵,你真逗.
1999年秋天,苏嘉楠读大学了.身边有足够多的好看的小姑娘,让他足以忘记白豆,当然,更足以忘记我.
也是在那个时候,我学会了逃课.
其实,我也不想这样.但是数理化对我来说,简直就是折磨.每次在物理课本上看到爱因斯坦那张慈祥的老脸时,我就思想崩溃.坐在我后排的男生依旧用圆珠笔,钢笔往我的后背上画各种各样的线条.这个世界对苯小孩,从来就是欺负.刘德华这个老男人,唱那首歌的时候,简直就是骗死人不偿命.
第一次逃课的时候,我戏剧化的遇见了齐朗.关键是我从学校的围墙上爬出来的时候,一下子跳到了他的摩托车前.他当时急刹车左转,直直的撞在路边的树上.当时摘下头盔冲我吼的时候,鼻学满脸.
他收住了自己的声音,说,怎么是你,蓝朵?
他喊我蓝朵,确确实实的是蓝朵.而不是什么猪小胖只类令我难堪的名字.
我想.齐朗一直很奇怪,世界上怎么可以有我这样的女孩,不是冰里雪里,就是跳到车前,总是搞这样的死亡游戏.
也是从那次开始,我和齐朗开始熟悉起来.他在圣地亚哥音乐广场做"少爷",每天靠着赚那些物质富裕精神空虚的中年女人的钞票过活.他跟我说过一句话,让我笑了好久.他说,蓝朵,你得相信,我很纯洁.
我鲍着牙齿大笑,那个时候,我已经开始减肥,我不希望苏嘉楠再喊我"猪小胖".我只知道减肥已经让我瘦骨伶仃,只是没想到我的牙齿们也这么争气,也都"伶仃"出嘴巴.
在2000年之前,我一直逃课.逃课到学校旁边的游乐场里坐木马.他们上上下下,一起一伏.就如同一条飘忽不定的感情线一样.
游乐场对面是圣地亚哥音乐广场,木马高高的起来的时候,我能看到里面的灯光,我在想,这个时候,齐朗对着哪个中年女人笑容如花.我知道齐朗是个不幸运的小孩,他没有学历,没有家世,唯一拥有的,就是漂亮的样子.
更多的时候,我在想苏嘉楠,我在想,他怎么会有一个这样美好的名字,让我念念不忘?
我抱着木马笑,眉头却缩成了毛毛虫状.
我想起很小的时候,苏嘉楠曾经在我午睡的时候,将两条小虫子用透明胶贴在我的眉毛上.阿姨批评他的时候,他还振振有辞的说,你看,索蓝朵的那两条眉毛,难道不像毛毛虫么?
苏嘉楠,我想,如果我忘记了你,或者,我就不会悲伤,而我的眉毛也就不会像毛毛虫了.
5.你只肯喊我猪小胖
齐朗离开白豆,是因为我.
那天,我因为逃课,被教导主任罚在操场上跑圈.被路过的齐朗看到了.那时,他的摩托车后面还载着白豆.可他就这样刹住了车,翻进学校围墙,硬生生的将我从操场上拉了下来.拉出了门外.
他说,蓝朵,没有人可以这么折磨你!
白豆脸色变得青白异常.她指着齐朗,一直发抖,她说:姓齐的,你是什么意思?
齐朗说,白豆,对不起.
后来,因为齐朗,我和白豆之间发生了很多事情.有一次,她甚至将汽油倒到我的身上,将我拉到齐朗面前,她说,齐朗,我要你后悔!
齐朗脸色也是青白异常.他说,白豆,对不起.我以前喜欢过你,可是,现在,不爱了.
白豆问他,为什么不爱了
他说,不爱了,就是不爱了.
白豆将火机打开,她说,齐朗,算你有种,我要你后悔一辈子!说完就将火苗往我身上送.
齐朗的嘴唇几乎发白,他冲白豆吼,他说,白豆,你给我听着,如果蓝朵有什么不测,我就杀了你全家!反正我无牵无挂!
齐朗这句"我杀了你全家"的狠话,让白豆心灰意冷.她将我推到齐朗身边,一句话没说,就离开了.
爱是一种决绝.
可是,面对苏嘉楠,我永远学不会"决绝"这两个字.我学不会威胁,我经常幻想,有那么一天,我跑到苏嘉楠眼前,冲他吼,你快爱我,你要是不百我,我就...我就...我就把你的大白兔奶糖全偷光!
或者,我该选择一个更严重的威胁,可是,我学不会.所以,苏嘉楠,这么多年,我在你眼前不停的晃,你却只肯喊我"猪小胖".
后来,关于白豆的消息,我几乎听不到.因为那时,她与齐朗和苏嘉楠没有了关系.这么多年,齐朗一直在我身边,因为打伤了那个总是欺负我的后位小男孩,他还蹲进了看守所.
而苏嘉楠,也很顺利的大学毕业,供职在医院.
工作了的他比以前更好看,那些整洁的衣服穿在他身上,那样的优雅.他身边总是不缺女孩子.但是,他经常找我聊天,倾吐那些不开心的事情,关于工作,关于感情的问题.
突然有一天,他对我说,猪小胖,你怎么这么瘦了!很惊愕的表情.
八年时间.
6.有没有这么一双眼睛可以仰望天堂
我的所有的不幸,始于2006年的夏天.
那个夏天,我跟齐朗说,我身体出现了很大的不适.去医院检查的时候,结果显示;胃癌.然后那个医生可能是心情非常不好,他的话很生硬,他说,回家等死去吧!
齐朗整整沉默了一下午,很久之后,他的手抚过我的脸,他说.蓝朵,别怕,我会照顾你的,一辈子.那一天,我很轻松,我觉得这20多年来，我从没这么轻松过，我先去签了一份眼角膜捐献表，为了标榜自己的爱心。然后我决定找个风和日丽的傍晚，约苏嘉楠见面，我要告诉他，我得胃癌了。然后，我还要告诉他，苏嘉楠。索蓝朵喜欢了你这么多年。
想到这里，我比较开心。
可是，还没等我对苏嘉楠表白什么什么，齐朗竟给我捎来了医院的最新消息，说，片子拿错了，索蓝朵，你只是消化不良而已！
然后，他眼圈开始发红。我当时正在幻想苏嘉楠得到我病危的通知，会不会深情地拥抱我，告诉我 ，猪小胖，别怕，我照顾你一辈子！现在让齐朗这么一说，所有的幻想顷刻变成了空气泡，我一时气还没缓和过来，一口水喷在齐朗脸上，一时间，我都分不清，他是不是高兴得流泪了。
虽然，我的胃没问题了，但是更大的厄运在后来。因为大家都在等我死了，尤其的那的等待我捐眼角膜的病号。
谁说医院可以给捐献者和被捐献者双方保密呢？反正那个病号的老爸带着一队人浩浩荡荡的找到我的住处。将我从被窝里捞出来，跟捞茶叶蛋似的。
中年男人一脸死死的表情，他说，我闺女的眼角膜呢？你不是说要捐献眼角膜给我姑娘么？
我心平气和的告诉他，我现在仍然想捐献，可是，法律不允许我捐献！然后我告诉他，误诊的事情，导致了这一次，我没有办法帮他女儿。
中年男人，紧紧抓住我的胳膊，他说，我不听别的，我只要我女儿复明！为了我女儿，我会不择手段的！
我告诉他，不是我不想，只是，眼角膜不能活体捐献！
他就冷冷的笑，说，小孩，你忘记了，眼角膜虽然不能活体捐献，但是，如果你是眼睛失明了，眼角膜完好，你就可以捐献！
他的话，让我的心骤然冷了起来，我明白他的意思，他是想弄瞎我的眼睛！然后我就可以将眼角膜捐献出来，活生生的捐献出来！
就在他身边的人要将我拖离的时候，齐朗冲了进来，他看到眼前的一切，看着沙发上那个端坐的男人，微微一愣。
他拿起酒桌上的酒瓶在酒桌上震碎，狠狠是戳向了自己的眼睛！
我只看见温热的血从齐朗的脸上流了下来，我的心也坠到了地面，只觉得整个世界抛弃了自己。
那些人的手松了开来。我跌跌撞撞的爬到齐朗面前，不停的抚摩他的脸，他的身体不停的抖动，鲜血沾满了我的双手。
我哭着声音喊他，齐朗，齐朗。
可是，没有人肯理我们，他们的心那样冰冷，眼睁睁看着齐朗的眼睛随着血的冰冷也萎缩。
那个中年人也流泪了，但是我明白，他不是为了齐朗和我而流泪，而是因为，他女儿有救了。
7.我欠你的，我都还你，从此，我们不再有关系。
齐朗的眼角膜在那个女孩的眼睛上复明了起来。
有些事情似乎是天方夜潭，有人也许会问我，法律呢？总有一天，你会知道，这个世界不是只有阳光和玫瑰的，还有狰狞和残酷。
那天，我死死的拽着齐朗，不肯让他们将他带走，齐朗摸索着，轻轻吻过我的脸，他的声音颤抖不已，他说，蓝朵，听话。蓝朵，听话。
他怕我固执遇到更多的灾难。
后来，我才知道，那个需要眼角膜的女孩，竟然是白豆。
因为那年秋天，她敲开了齐朗的房门，就抱着齐朗哭，她说，齐朗，齐朗，如果知道是这样，知道是这样，我就是死，也不要这双眼睛！
齐朗当时的精神状态一直不好，所以，他推开白豆，嘴角很冷的笑，说，我欠你的，我都还你了，从此，我们不再有关系！
白豆说，齐朗，难道在你眼里，我就是这么不堪么？
齐朗没有说话。
其实，我很相信白豆，如果有爱，她是舍不得伤害齐朗的。如果她确实知道，这件事情是这样发生的，我相信她是舍不得齐朗的。
尽管她的眼睛是因为齐朗的离开，她没日没夜在酒精的麻痹下寻找释放，导致了视网膜脱落，从此失明。但是，我相信，她舍不得恨齐朗的。
就像我，尽管苏嘉楠这个小混蛋，都将我冰在雪里差点冰死，我都舍不得恨他一点点。
白豆走之后，我用小汤勺给齐朗喂水，水气扑面，我突然听到皮肤苍老的声音。所以，我对齐朗说，齐朗，让我照顾你一辈子吧。
齐朗吮吸水的嘴唇停住了。半天后，他轻轻伸出手，摩挲着我的头发，他说，小傻瓜。
那时一个阳光非常好的午后，我给齐朗买了一个很软的靠垫。回去的时候，却没有见到齐朗。只看到满屋子阳光，那么刺人眼睛。
齐朗给我留下一张字条，上面的字歪歪扭扭，支离破碎，我根本读不出是什么字。但是我知道，齐朗离开了。
8.为什么现在，我还会寂寞。
我留在这座北方的城市，没有离开。因为，我在等待齐朗的回来。
苏嘉楠的工作变得顺利异常，和很多女孩的恋情风生水起的。偶尔他会来到我的住所，说说闲话。偶尔会对着我发呆。
半夜里，他会给我打电话，他说，索蓝朵，为什么现在，我还会寂寞？
我没有回答他。
我回答不了。
我是个笨小孩，却那么清楚，自己需要什么。
他从小就是一个天才小孩，却从来弄不清楚自己需要什么。
9.假如我不是笨小孩，假如你不叫苏嘉楠
后来，又一天，苏嘉楠在酒吧喝的烂醉，他给我打电话，他哭，我是个天才小孩，用了那么多年，才知道，蓝朵，我喜欢你。
我就开始笑，一直到眼泪淌出来。我是个笨女孩，可是我却之因为你那个好听的名字，就知道了，苏嘉楠，我喜欢你。可是，我什么也没说。
苏嘉楠，一向优越的你，突然在电话那端笑了，笑得那么真切，那么尴尬，你说，猪小胖，逗你玩呢！别当真，别当真啊。
苏嘉楠
南方有嘉木,北方有相思.
嘉木风可摧,相思不可断.
我开始写你的名字时候,就是想你的时候.
我想你的时候,就是我在白纸上写你的名字的时候.
一笔一划,一瞥一捺,我都重重重重的瞄,重重的划.最后将纸张划破.请原谅,我想将你划进我的心里.让我一生都不忘;同样,我也想将自己的心划进你的名字里,让我们一生都有关联.
可是我得等齐朗回来。
他欠白豆的，他偿还了。而我欠他的，我还没偿还。
其实，误诊的胃癌跟眼角膜根本没什么关系，我自然也不是为了奉献爱心。只不过，苏嘉楠，那个时候，是你事业的低谷，你做眼角膜移植的项目，却没有人捐献角膜，诺大医院里，你饱尝排挤的滋味。
所以我就捐献了自己的眼角膜。我以为可以帮到你。
对了，苏嘉楠，其实，你一直都可以感觉的到，可以帮助你的话，我就什么都不怕！死都不怕。
可是，后来，我得知活体是不能捐献眼角膜的。所以，我的冲动就在那里被阻碍了。也就是因为我无心的冲动，却间接伤害了齐朗。
所以，苏嘉楠，我得等齐朗回来。
否则，他带在我尾指上的尾戒会日日夜夜弄伤我，就像你的小牙齿给我尾指上留下的小残疾一样，疼痛无比。
可是。
那么多年后，还有谁肯听我讲这个故事，听我絮絮叨叨的说起，我爱过的这个男孩，他叫苏嘉楠。
苏嘉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