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7-1-2 22:52 曲终人散
[转]流年

流年
十一月·潮
  记忆中去年的冬天又冷又冽。万物在寒风中褪去缤纷的颜色,只留下千篇一律的灰。灰色的天空,延续了一个冬季。好心情和温暖的冬日一样,极其吝啬地喷洒甘霖。
  十几盏日光灯放肆地与黑夜作最后的顽抗。一整栋教学楼灯火通明。那些生命中的浮光掠影留在身后,隐退成窗格上朦胧的水汽。
  朦胧的水汽后,是游来游去的人和事。眼前的人换了一拨又一拨,分分合合,合合分分。那些遥远的记忆,已变得如隔着毛玻璃一般,再看不清。
  阴了一整天,傍晚回家时竟毫无征兆地下起雨来。从秋季开始持续的干燥被雨水润湿,氤氲一片。远处的景物很快变得模糊。不知谁的心情,也潮湿得如这脚下的石板路一样。
  有什么东西一直在心底汩汩流淌,如未关紧的水龙头淋漓不止。我们曾试图关上记忆的阀门,却总是徒劳而返。流走的是美好华年,留不住的,是时间吧。

十二月·结
  当我睁开睡眼惺忪的双眼,看到望向窗外的番薯时,我知道我再没有历史课了。最后的记忆,掩埋在睡眠里。
那时恨不能所有副课变作自习,安静得没有耳边价值和意识的旋绕,可以拼了命去攻下一道又一道习题。现在回头看看,那些想法是多么荒唐而可笑。
  生命中的很多过程,若非跳出五行之外,是断断不能将它看清的。
  结业考更像一场闹剧。平安夜喧闹的气氛盖过了月考的阴霾,掩住了临别的哀伤。或许是刻意地选择遗忘,大家沉浸在狂欢中不愿醒来。我们忘了以后要面对的现实——躲不了,避不开,逃不掉的现实。
  那张纯粹为高考而制定的课表在结业考前一天公布。同预计中的一样,我们提前进入了高三。有人尖叫,有人抗议,有人沉默。愤慨有什么用呢?那些带有玫瑰色羽翼的日子,忽然就收起了它的翅膀。我们还来不及感叹,就被抛给一个现实。如同这个冬天,毫无预警地来临。
  某天看到这样一句话:当最后一片叶子落下,我就离开。可在现实世界,你永远都无法逃离。当梧桐褪去茂密的记忆,当老画家用一息尚存的生命在墙上画上最后的藤叶,谁也不知道希望之火,是否还未熄灭。

一月·更
  当你孤单你会想起谁。新年的空气中,寂寞的旋律在流转。自己竟不知不觉跟着哼唱起来,把喧闹的校园唱得苍凉。
  燥热的阳光很会渲染辞旧迎新的气氛,辣辣的羊肉火锅也吃得每个人满头是汗。只是内心仍然空落落,如同没被阳光照射到的地方,阴冷得紧。谈笑嬉闹仿佛都与己无关。我不过是一个孤单的看客。
  看到《如果声音不记得》的结局,只是沉默。幸福是突然间碎掉的。那样多温暖琐碎的细节,难道就都变成了无根的浮萍?它们终将散落一地,无从拾掇么?是不是所有的美好,最后都会步入虚空?
  谁人知晓。

二月·雪
  雪月花时最忆君。为何如此简单的字符,就可以触动人心。周围的空气,凭空生出几分温柔。路灯昏黄的光洒满整个伞面。大片大片的雪花从几万米高空飘下,落在伞面,砸出一块块阴影。
  雪无声地落在眼前一排自行车上。车上迅速出现水渍。“A中 高二”几百块车牌,叙述着同一个事实。你我一同走过的街道,静得只听见落雪声。没有纷扰,整个世界只是静静的美丽。
  雪积得多了,把什么都覆盖。
  那是圣诞节前,窗外飘起了纷纷扬扬的大雪,所有的人都涌到走廊上看雪。而我只是捧着一杯热水,低着头静静地看书。喧闹从四面八方涌来,没过头顶。书上的字渐渐看不清了。是热水的气么。伸手想移开杯子,两滴冰冷的液体毫无征兆地留在书上。视线迅速模糊,再看不见。
  是泪。不喜欢也没有办法。
  人潮汹涌,不知是否每个人都会在某一刻感到无边的孤独。


忽然之间 天昏地暗 世界可以忽然什么都没有
我想起了你 再想到自己
我为什么总在非常脆弱的时候 怀念你
我明白 太放不开你的爱 太熟悉你的关怀
分不开 想你算着安慰还是悲哀
而现在 就算时针都停摆 就算生命像尘埃
分不开 我们也许反而更相信爱
——寞寞的游乐场上,莫文蔚的《忽然之间》。听这首歌打完以上的文字,算对过往的纪念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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