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6-11-11 15:57
湛恩
空房
『序幕』
其实没有人是真正不在乎的。只不过他们把心里的脆弱深深地埋了起来，而我们看不到。于是我们以为他们很坚强。比如我。
实话是，当我们自己面对这一切的时候，就会知道，自己强迫自己微笑着，站在锋利的刀刃上。对着你们说，爱。
我只不过，一直在编织自己坚硬的外壳。它看起来坚不可摧，其实一碰就碎。
这是我空房里的故事。不大的空间里只有我一个人。
所以是空房。
『1』
天亮。
我独自一人坐在朦胧着晨光的床上听着近乎撕裂的吼叫。Opeth，月亮之城。我记得我和Y和R都是他们的忠实拥护者。好像我不是太喜欢，因为我们三个里面只有Y做得到准确的说出《when》的时间，准确的说出歌名专辑年代。但好像我更了解U2和Queen。我不记得了。
于是我起身翻找。我想我的桌子上乱糟糟的书里面肯定夹杂着我用黑色钢笔抄下来的歌词。大段大段的圆体，没有开头也没有结尾。只不过我的桌子实在是太乱了。我没有找到。我只好又坐回床上，抱着腿听下一首歌。精湛的吉他声中时绝望的嘶吼，四个有这及腰金发的男人在这片躁乱中凸现出来。特制的耳机声音可以扩大两倍。我又开到了最大。
记得我对哥哥说过，声音开到最大了，脑海里就会充斥着叫喊，而你们说的让我难过的话语就听不到了，我就不会难过了。
光线穿过薄薄的浅黄色窗帘，照在背后墙上的Beatles的精选集海报上。四个人的画像从这个角度审视，仿佛成了三个，而消失的那个，是死去的列侬。我每次都这样看着他，看着他的眼睛。梦中常常出现的，列侬流血的眼睛。
这是一双我爱的眼睛。极度迷恋。
我对着墙壁，拿HB的铅笔写下这些话：
“如果你走，不要告诉我你难过，只是，告诉我，你放不下我。”
可以和爱她一样爱我么。
『2』
暧昧，是一场呼啸而过的天花乱坠。
天上盛开着大朵大朵的棉花糖。白色的，像大朵大朵蓬松起来的棉絮。我知道我是在唱歌，但我唱的什么我却不记得。刚刚过去一分钟。我忘记了。
我真的是忘记了。
穿过一棵棵茂密的法国梧桐树下，我看着被割裂成碎片的天。蓝色的细碎的小块。我再一次的哭泣。眼泪砸在了白色棉布裙子的皱褶上，滚一滚，不见了。
中午刚刚上了网。看了桃子的话。
桃子说，她想让她爱的人追到他们爱的人。然而我看见了我的名字。旭旭和小夏。为什么为什么。上帝你不要听桃子的话，我不要自己爱上他。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我拒绝我拒绝我拒绝。
依稀记得Y对我说，桃子叫他“我的男子汉”。当我想起这个再看桃子的话时，我又一次傻眼。那里面出现男子汉的字眼，频率高的惊人。
我就没说什么，关掉了窗口。只不过心里一遍一遍的重复，我真的真的真的不难过，真的真的真的不忧伤，哥哥和Y和R都是这样子的呀，他们都是爱我的，即使桃子这么说这么做这么让我以为他们都只爱她一个。
我真的不难过，只不过想流泪而已。
『3』
颜色灰扑扑的。天空。
我抱着一瓶百威坐在楼下的长长的台阶上。现在时间是中午十二点半。大家都在睡午觉，不会有人看见我的颓废。
小口小口的喝。我不允许自己喝醉。下午还有课还有话还有事还有好多好多等我。于是我就只带了一瓶，小小的棕色瓶子。百威啤酒。对我来说不醉人的，口感也不错。只不过，我只有郁闷的时候才会喝酒。这个时候是没有什么精神去品味的。
喝完，丢掉空瓶子。
开开卫生间的门，对着水池开始呕吐。我又在犯胃病时喝酒了。胃不接受这些液体，又全都给我反了出来。胃酸烧灼的嗓子疼痛难忍。我强迫自己灌下了一大瓶冰的柠檬水，转身离开了家。
R说，我不信你可以和伏特加。
其实我真的喝过。只不过是小剂量而已。因为没钱，买不起很多很多。然后我想到这里就笑得稀里哗啦。买不起，所以不喝。
真的是一个很好的借口。很好很好的借口。
我悄悄地离开。我再也不会回来。
我一直都在奔走。善于伪装自己而且是一个大言不惭地撒谎精。我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什么，究竟是幸福，还是别人给的爱。甚至我是不是只是想要一个人可以容忍我这么多的小脾气，好好和他在一起。
亲爱，你看我还是在一如既往的微笑，心底你却无法触摸。
我不能当着人面矫情起来。那会让我心虚而且无奈。
所以，我不动声色的吞下了所有难过所有忧伤所有痛苦，坚定而勇敢。
『4』
我们都还是孩子，孩子而已。
只有玩弄小小的把戏把难过掩藏起来，不能让自己那伪装起来的无所畏惧被这一点点的东西弄得倒塌一地，不能让你看到我内心的脆弱。
这是一个盛大而华丽的沮丧。
我们把永远抛弃，把不期而遇的相见收在箱子里，把我们的暧昧情欲就此打住不再继续，头也不回的离开。
我对你说再见。
你不要告诉我，你舍不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