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6-9-10 18:53
顏小沿
『她说，她要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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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爱》 作家出版社出版 定价20元
[十爱].她是一个骄傲的公主,她用这本书很淡定地告诉我们,她要爱.她叫张悦然.
在扉页上,她说,[那爱被我像童年的压岁钱一样藏了又藏,直到最后再也想不起来放在哪
里.]
十个小故事都是十个瑰丽迷离的爱情故事.
[跳舞的人已长眠山下].死去的恋人,即将结婚的女子.这是什么呢,是真正的爱,谁
也放不下的吧.他终日在她耳边私语,他用茫茫的声音对她说爱,他在秋天的早晨来看她.
他的灵魂对她的结婚感到恐慌.他要她跟他走,他说会给她幸福.她始终不曾忘记他脚上
那双旧靴子,噢,还有咖啡色的小猎装.六年前他们相爱,然后他在春夏之交用白色的长围
巾结束了自己苍白的生命. 她哀求他离开,因为她已把自己交托.他很沉默,他希望她跟
他走,在婚礼上他执意要带她走.她犹豫着,心中的爱一下就翻涌出来,如汪洋大海.她提
起自己美丽的婚纱,笑得如此灿烂,在意想中跟在了他的身后.她用双脚一跃.满载马蹄莲
的卡车路过,司机恹恹欲睡.[她将在山上和爱人跳舞然后同枕而眠.]
请原谅我用这么长的篇幅描述一个哀伤的故事.女子的一跃在我脑海中纠缠不
消.这是悦然给我们的第一个爱.
[竖琴,白骨精].小白骨精用她苍凉的爱温暖着她以为真实的爱情.丈夫是个制琴
者,他只关心小白骨精身上精致光滑的骨头.他们做爱,她心中溢满爱,但是他脑中却是没
有完成的竖琴.他抽走她一根根的骨头,然后用线把身体连上,像个木偶一样.她爱他,想
起他的时候会脸红,她钟爱自己的骨头,因为这样丈夫会更爱她一点.小白骨精坚持那些
骨头只要给了丈夫,那就是他的了,所以她想念他们的时候就说借用一下.小白骨精用一
根精致的骨头刺向自己的心脏,她想,在她死后丈夫还可以从她身体里把它取出来的吧.
但故事总有意外,那根骨头从小白骨精身体取出来的时候已经沾满鲜血,变得斑斑驳驳,
无法再放回琴上了.男子伤心极了,后来只好把它作为狭瘦的牌位,插在了小白骨精的坟
上.
每个恋爱中的女子都是甘愿付出的吧.她相信自己的爱是永远.也许我这样说你
会笑的吧.她们就像初生的婴孩般纯洁地相信自己的信仰.这是悦然给我们的第二个爱.
也许我不该这样乱七八糟地介绍悦然的爱.我玷污了她的爱.所以我决定不再介绍那些
故事了.
第一次我买了这本书送给朋友,他说,不知道这本书里讲的什么.或许吧,只有心中
有爱的女子,才真正懂得.我们都固执地保留心底那份完整清澈的感情,甚至舍不得在出
太阳的时候拿出来晒晒,甘愿它们在自己心中发霉,烂掉,至少在消失后也属于自己.我们
在缺失的时候像过冬的松鼠搜集松果般疯狂地搜集别人遗弃的爱, 把这些爱像珍贵的
宝石般呵护抚摸.
淡薄的女子把自己关在房间里顾影自怜,无人能晓.她们对镜唱出自己喑喑哑哑
的爱,当作给自己的洗礼.
[十爱]里,都是残破的爱,就像七巧板,复杂繁冗,而带一点虔诚.我把这本书放在怀
里沉沉入睡,于是我便成了书中顾影自怜的女子.